手,百姓流离失所,路边冻死者无数。然兵荒马乱无人收尸,为第二年的瘟疫埋下了很好的种子。
天色很是阴冷。呼啸的北风卷起沙尘,将成熟的麦田笼罩在黄色的天地之中。
白沙和简雍等望着阴沉沉的天空和田地里劳作的百姓,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流民偷盗,粮食减产至少三到四成。
“抓住他!”远方突然爆发出一片狂乱的吼声,朦胧间一个十七八岁衣衫褴褛的男子身后跟着一大群手持镰刀棍棒的百姓,那男子慌不择路朝白沙这边逃了过来,一边跑,一边还往嘴里塞着东西。近了一看,赫然是麦穗。
眼见那男子跑到白沙面前几米才发现前面竟然有人挡路,兴许是饥饿体乏或者是慌乱不堪,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转眼间就被身后之人团团围住,当白沙和简雍分开众人后,那男子已经鼻青脸肿,血流满面了。即便如此,这人还是紧攥两根麦穗不放。
简雍将其扶起来,吩咐万华道:“去取两张饼来。”
“喏!”岳山村村长万华转身进村,一会带来了饼,还有一缸子温热的清水。那男子两眼放光,接过饼子三口两口狼吞虎咽下肚,噎得两眼翻白。可手中的麦穗依然捏着不肯放弃,吃了这顿,下顿还不知在哪儿呢!
“你叫什么名字?哪儿人?”白沙等他吃完后问道。
“小的宛二,鬲国宛村人。黄巾军抢了咱村,烧了咱的房子,还把咱村所有人都赶到安德,说是攻城,可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小的,小的趁乱装死,可是,可是,可是小的家里人,全都,全都死了”宛二一把鼻涕一把泪断断续续的说道。
说者伤心,听者流泪,简雍一双拳头捏得铁紧。先攻鬲国后占安德的确是他和白沙出的主意,但是绝对没有驱赶百姓去攻城的念头!他想的是通过攻城消耗孔豹军的实力,避免更多的百姓受苦,然而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自觉愧对宛二,简雍有心招揽让他入村,当下目光示意白沙。
白沙心中一动,知道这是一个机会,遂命道:“万华,再取十个饼十两银子。还有,传令,命所有百姓出动收割粮食。如果再有抢粮之人,给十个饼就是,也不要驱赶了。”
“喏!”
“谢谢,谢谢大人!”宛二握着十个面饼痛哭流涕,跪下磕了两个头这才去了。
望着宛二的背影,简雍又是心酸又是心痛,脸色却变了,一向仁慈的主公竟然没有收留这位不是太平道的流民,他不能理解!
等村民散去,白沙继续望着宛二离开的方向,语重心长的说道:“宪和啊,是不是觉得我太狠了?”
简雍嘴唇诺诺,却没有说话,心中白沙的影像不免出现了丝丝裂痕。
白沙转身看着简雍,道:“宪和,天下之大,几千万人口,我一小小岳沙镇能照顾得过来吗?不错,就一个宛二而已,但明天可能就是张二,后天王二,如此我们的存粮又能支持几何?大汉已乱,刀兵不止,眼下不过是开始而已。乱世中求生存,先要自保,才能保他人,我们现在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又如何收留天下的流民?说不准什么时候我们就变成了他们,又有谁来救济咱们?以后战乱四起,赤地千里之时,以怜悯纯善之心而不能杀伐果决,纵千般本事,也只能苟延残喘,你无害人之心,他却有杀人之意。宪和,黄巾暴乱会持续到明年年底,明年,就是我们最困难的一年,所以任何变数都必须提前掐灭。”
简雍大震,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在他眼中,不论士族还是走卒,达官还是百姓,同为大汉子民,那就应当相互扶持,尽管明知这是美丽的幻想,但生性良善的他依然试图保持这份净土,当然,孔豹等黄巾贼子除外。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谓蠢,简雍不蠢,他知道白沙也不蠢,可主公偏偏冒天下之大不韪而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