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也不起身,朝已经烤好的肉洒些酒,一股浓香扑面而来。
“先生何意?”关羽后退一步,警戒起来。
“坐!”白沙指指火堆对面的石头,“关羽,云长,本字长生,河东解人也。”
关羽坐了下来,顺手将髯(就是耳朵那里的鬓发)揣进破烂衣服,“先生既知羽,敢问是抓还是杀?”语气极其冷酷,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意思。
“呵呵,我没有恶意。”白沙将一块肉递给关羽:“放心,没有毒。在下白沙,平原郡岳沙村村长。昨晚无意间路过山林,发现一虎一熊互博而亡,又在熊窝里发现云长。天下之大,能有如此美髯者,唯云长也!”
关羽一边听一边大嚼。他饿了好几天肚子,昨天傍晚爬上山岭就遇到大熊。饶是勇武过人,然腹中空虚四肢无力,最终还是被熊击昏。有恩必报,这是他做人的原则,当然以死报恩也是可能的,但是如果白沙要他的命,他也不介意再杀一个狗官!
杀人也是力气活,所以他决定先吃饱。
见关羽没有答话,白沙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官有三种,一种仗势欺人鱼肉百姓;一种是贪赃枉法中饱私囊;还有一种是安邦定国造福社稷。前两种杀之人心畅快福国福民,不知云长以为如何?”顺手递过去一坛酒。
这番话正好关羽心思,搅动他心中一池湖水翻腾不已,连口中的肉都忘了吃。
白沙见了心中窃喜。装模作样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些,目的嘛,只有一个。
“先生所言甚是!”关羽大喝一口,“然而贪官赃官好找,清官好官难寻。羽之所以杀人,也是见不得不平。那厮实在该死!”
“呵呵,来,干!”白沙举起酒坛子:“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况且天下即将大乱,难道云长还找不到一个容身之处?到时寇贼四起,怕是海捕文书也没用。”
关羽从军一方面是认为自己有能力,另一方面也是混口饭吃,躲避灾祸。所以《三国演义》中他的登场是:见一大汉,推着一辆车子,到店门首歇了,入店坐下,便唤酒保:“快斟酒来吃,我待赶入城去投军”;而小有钱财的张飞则是“大丈夫不与国家出力,何故长叹?某姓张名飞,字翼德。世居涿郡,颇有庄田,卖酒屠猪,专好结交天下豪杰”。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关羽长身而起,深深一躬:“羽受教了!”
“云长兄快别这么说!”白沙急忙站起来回礼——这厮把“云长”改成了“云长兄”!
“不知云长兄今后有什么打算?”白沙擦掉嘴角的酒渍,不过再怎么装也没有“豪迈”的感觉,而带了几分猥琐。
(白沙:“靠!写书的,一边去!小心老子扁你!”)
“打算?”关羽沉吟:“本来只想苟且偷生,听先生一席话,羽想去投军。河东离此地甚远,我想应该找不到我。”
“云长兄怎么还称我“先生”?叫我小弟就可以了!我今年二十岁,比云长兄小点。嘿嘿。”白沙极不礼貌的打断关羽的话——挑明来历镇住关羽是第一步,称兄道弟是第二步。
“这个,在下就称白兄弟吧。按白兄弟所言,通缉关某的海捕文书都已经发到这里来了,怕是羽只有远遁”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只要有襄助之人,云长兄何必舍近求远呢?”开始图穷匕现了。
“白兄弟心意羽感激不尽。不过羽乃戴罪之人”关羽非常有诚意的说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自己留下指不定会给眼前的恩人带来麻烦。况且白沙是村长,村长再小还是一个官,官匪相通的罪名白沙铁定是承受不起的。所以关羽选择了离开!
《三国演义》中关羽就是重情重义之人,所以才被后世之人敬为“关圣人”,各种涉黑的社团必须供奉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