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生春都把状告到皇上那儿去了,你倒是悠闲自得,还捧着你那个什么传声筒。”马车内,叶一清有些无奈地看着掀了车帘不断向外张望的杨素道。
杨素哈哈一笑:“老师,您就别吓弟子了,不就是顶着个陆贵妃哥哥名头的老不羞,一个四品的太仆寺少卿罢了,再说小孩子打架,找家长出头算怎么回事儿?而且皇上让光禄寺摆宴,请了弟子和陆生春入宫用膳,大概是想缓和我们的关系,没有责罚弟子的道理嘛。”
叶一清冷哼一声:“你昨日替陆二少爷出头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以大欺小了?陆贵妃是唯一一个为皇上诞下过皇子的嫔妃,虽然皇子早夭,但她仍然极为受宠。皇上没有责罚你的意思,可这陆贵妃不见得会放过你。与皇上的关系,她近而我们远,天天吹枕头风,也够你受的。而且李正老儿是陆生春的座师,他此次也会入宫面圣,你觉得他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吗?”
杨素听了李正的名字,忽然噗嗤一笑,喃喃自语:“李老头儿也去,那就好办了,不过我还得想想用什么方法”
叶一清看杨素又在装神弄鬼,知道他的鬼点子多,必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就懒得再搭理他,催促了车夫一声,开始闭目养神。
杨素觉得有些无聊,又找话题来问:“老师,皇上年近不惑却膝下无子,皇太后就允许皇上专宠陆贵妃一人?会不会是当年皇上缠绵病榻”
叶一清双目一瞪:“张皇后所出的舞阳公主不是已经到了豆蔻年华了吗?后宫的事不要再多议论了!”
杨素听了叶一清的话哪里还不明白,只怕光熹真的是在生育方面留下了病根,是以弱水三千,却只取一瓢饮,若真是有如此深仇大恨,弄死恭妃也不足为奇。
没过多久,马车就到了隆宗门,两人在内务府下车直奔西华门,早有宫内宦官在门口等着两人,一路将他们引到养心殿东暖阁。养心殿的名字出自孟子的“养心莫善于寡欲”,意思就是修养心性的最好办法是减少。到了光熹这样比较穷的皇帝手里,就更成了节俭的象征,东暖阁内陈设品竟然只有十几件,显得光秃秃的。
两人到时所有人都已经落座,陆贵妃坐于光熹左手边,离得较近,李正和陆生春则坐地较远,和光熹之间隔开了较大的距离。杨素c叶一清上前行礼,这才在李贤指引下坐好。
光熹吩咐一声“上菜”,然后微笑着对众人说道:“今日陆贵妃跑来朕这里哭闹不休,语焉不详地,我也没听明白说了什么意思,只隐约听到了是陆少卿家中两个孩子起了点儿冲突,连累你们也生了误会,是以摆宴让你们消除误会。”
光熹此时极其看重格致馆,又实在受不了陆贵妃哭叫,只能和和稀泥,当个和事老,希望陆生春和杨素化解仇怨,这样他也就清闲了。
陆生春心再大也不可能不给皇上面子,但是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只能委委屈屈地说:“皇上,微臣那儿子头破血流,现在还在府上卧床不起,他可是从未受过这么大委屈的。若是杨大人不能给一个解释,微臣”
他话里话外是要皇上对杨素略施小惩,不然他这太仆寺少卿的脸面就彻底没了。陆贵妃听了哥哥的话,也立刻开始帮腔:“皇上,兄长他担心儿子安危,也是人之常情嘛!”
杨素叹了口气,眼神闪烁地对陆生春说:“陆大人倒是舔犊情深,就是不知康福是不是你的儿子?而且事发我格致馆户外授业之时,若是下官不能护得学生周全,格致馆的招牌就算是砸了!格致馆乃皇上为应对白莲教新设,下官不能让皇上的心血白费!”
李正听杨素搬出了皇上,立即微笑着说道:“杨大人,可能格致之学相对特殊,这户外授业咱们可以暂且不提,但是无论怎样,也没道理去百顺胡同那等烟花之地啊!”
杨素立即沉声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