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做完紧急处理,杨素却惊奇地发现,陆康福额头上的伤口渗出的血量很少,只在布条上印红了一小块血斑,杨素不得不感叹:“不愧是‘康复’,自愈能力好强!”
虽然这么想着,他还是要开口确认:“康福,你有没有事儿?你要是坚持不到回书院找国子监的郎中,咱们现在就去找医馆。”
陆康福晃了晃脑袋,然后伸手摸了摸伤口,咧嘴一笑:“好像没事儿了,学生想把实验做完,然后去聚宝楼用午饭!”
杨素看他脸上的轻松笑意不似作伪,这才松了口气,忽然想起陆康福是被东西砸了额头,就俯身去检查凶器。
陆康福右手边的地面上躺着一小堆碎瓷片,瓷片下面的地上被不知名的液体阴湿,杨素取过一小块碎瓷片儿轻轻闻了闻,然后不是很确定地将碎瓷片递到徐如柏的手里:“你闻闻,好像是酒?”
徐如柏远远不像杨素这般矜持,他取了碎瓷片,竟然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然后说:“应该是贵妃醉,只有青楼才会有这种酒水。”
杨素听他说话,立即四处张望,恰巧看见众人头顶有一处刚才还开着一道缝的窗户急急关了,又见窗户所在的楼就是一家叫做松竹馆的妓院,哪里还猜不到这凶手正躲在那扇窗户后面饮酒作乐?
他怒从心起,就要往松竹馆里冲,忽然看到松竹馆门口的小厮,心下一动,定住了脚步,对那个小厮说:“你看到那扇窗户了吧?”
见那个小厮点头答应,于是接着说道:“你帮我传个话,去和那里的客人说,就说楼下的是国子监格致馆的监生,刚才那个被砸受伤的是陆家的二少爷陆康福。哦,对了,说京城陆家。”
那小厮疑惑地看了眼杨素,觉得他虽然年轻,但是气度不凡,看起来有些能量,万一要是闹起来必然影响松竹馆的生意,再加上是传话这种小事儿,就点头哈腰地答应一声,一溜小跑着去了。
那小厮奔上楼来,见了一桌正饮酒谈笑的公子哥,陪笑道:“各位爷,刚才下面有个国子监格致馆的监生受了伤,有人让小的上来给各位传话,说受伤的那位是京城陆家的二少爷陆康福。”
听了这话,就有一个和陆康福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年轻胖子哈哈大笑,说:“砸的可不就是他这个窝囊废!你下去吧,这件事儿我让我家下人处理!”
这么说着,这胖子就大喊了一句“阿德”把自家下人叫进了屋,然后对他说道:“阿德,你下去告诉那个窝囊废,这事儿就这么给我算了,咱们这贵人这么多,没工夫陪他耽误时间!”
阿德听了胖子的话,应了一声转身要走,忽然听到坐在首席的一个青年喝道:“等等!”
那青年微微一皱眉,对胖子说:“陆康年,你那个弟弟是在格致馆读书?”
陆康年哪里会管那个庶出子在哪读书,只能含糊着说:“刚才听那个门子好像是这么说的。”
青年这才微微一笑,嘀咕一句“这么说那个格致馆博士也在下面?”
然后对阿德说道:“阿,阿德是吧,去,和他们说你家少爷饮酒被打扰了,叫你们家二少爷和他老师上来敬杯酒,咱们这件事儿就看在国子监的面子上算了!”
阿德点头称是,快步下楼去了。这时陆康年脸上挂着谄媚的笑意很是不解地对青年说道:“二爷,何必为了那么个庶出子耽误时间,咱们打发了他,欣赏清倌儿们唱曲跳舞不好吗?”
原来这青年家中排行老二,外出时又是一帮纨绔圈子的核心,自然不会有人称他为二少爷,却是把“少”字去了以显示对他的臣服。
二爷叹了口气,说:“你活了这么大岁数,全活到狗身上去了?你那个草包弟弟在国子监格致馆读书,那格致馆的博士可是杨素,不就是你弟弟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