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索,又叫神仙索,是一个到了现代都没能揭秘的绳技,相传有一个犯人曾用此技逃脱。那犯人捧了一团长绳,放在地上,将一头掷向空中,其劲如笔,初抛两三丈,后来加到四五丈,一条长绳直向天升,就像半空中有人拉住一般。观众大为惊异。这条绳越抛越高,竟达二十余丈,绳端没入云中。此人忽然向上攀援,身足离地,渐渐爬高,突然间长绳在空中荡出,此人便如一头大鸟,从旁边飞出,不知所踪,竟在众目睽睽之下逃走了。
赵用贤所要表演的,似乎正是这种神乎其神的绝技。他命白莲弟子们在露台后拉起了两个二十多米长的极粗的木柱子,柱子之间相距约有两米,最上各自悬着一盏白莲灯,灯光很亮,让众人在夜色中也能看清柱子最顶上的情况。
露台四面开阔,台前的百姓只要点起脚,就能看清台后的情况,看这个布置,似是要进行一个大型的舞台魔术。杨素是坚定的无神论者,相信一切“仙法”都能通过机关实现,是以见了这么大的阵仗也不担心,反而心中越发不屑:“这赵大仙真会儿玩,不知还要浪费我多少时间?”
此时又有两个弟子搬了一个巨大的木箱上来,这箱子体积颇大,大概如一般家庭中双开门的衣柜大小,是以两个白莲弟子只搬了短短距离,脸上已经满是汗水。他们小心翼翼地把木箱在台子中央放了,又在箱子上摆了一个小小的香炉,似是要开坛做法。
杨素已经彻底激怒了赵用贤,自然不好开口相问,只能强忍了好奇,站在台上靠前的一侧看着他们忙碌。
赵用贤见各物事准备妥当,便对台下众人说道:“这通天索直通天庭,我等凡人以此索上天实乃有违天和的大不敬,必遭惩罚。贫僧此去定然有来无回,只希望遗体能够留下一二,好用我白莲社的秘法重生。”
杨素微微一笑,说:“赵用贤,生老病死乃是人伦大道,你用什么秘法重生,不也行的是倒行逆施有伤天和之事?”
赵用贤自祭出通天索后气质已变,竟然真如得道高人一般。他听了杨素嘲讽也不生气,只说:“黄口小儿,徒逞口舌之利,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仙家技法,好叫你再说不出臭不可闻的屁话。”
赵用贤似是进入无我境界,再不理会旁人,缓缓在台中坐了,口中反复念叨那八字真言。一众白莲弟子也都围着赵用贤盘腿而坐,口中应和。刚才因为杨素解密而对白莲教颇为不屑的百姓信徒们,竟然又被气氛感染,虔诚地跟着他们祷告,一时间“无生老母,真空家乡”响彻整个护国寺街。
未曾亲眼目睹,疑惑不解,一旦亲眼目睹,事实伤人。杨素听说过邪教洗脑的厉害,却没想到京城白莲社刚刚被他搞得名誉扫地,一旦祭出“无生老母,真空家乡”这八个字,仍然对愚夫愚妇们有如此大的号召力,倒是齐泰那几个“重要社员”比较清醒,没再沉迷其中,只是坐正了身子观望台上情况。
赵用贤焚香静坐完毕,缓缓起身,对弟子们说道:“为师若是能够留下部分遗骸,就按照为师先前教给你们的去做,莫要误了为师的性命;若是没能你们一定要像为师这样,哪怕舍了性命,也要维护好我京城白莲社。”众弟子听他说的决绝,全都悲声大叫“师父”,好个师徒情深的场面。
赵用贤扫了一眼饶有兴趣看着他们的杨素,嘴上残忍一笑,却是没再多说废话。他缓步走到台后两根木柱之间,捡起地上一团长绳的一头,振振有词了一番,忽然大声唱了声:“无生老母,真空家乡”,将绳头往上一抛。
绳头被向上抛了大概不到三米高,忽然像是被空气中一只看不见的手握住,竟是直直的悬挂在了半空。众人何曾见过此等诡异的场面,倒吸一口凉气,立即就有白莲信众吹起了牛皮:“赵大师好高深的功法,绳子悬于半空,总不会是用了什么投机取巧的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