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是喜笑颜开,就连刚刚伤在劫匪手里的人,都感觉身上的伤口没那么火辣辣地痛了。
马上便有人开始搜刮起雪地上的劫匪尸体,这些都是番邦蛮人,眼大如铃,面上皮肤粗糙如铁砂一般,有的胡子里面还长着虫,天晓得多久没下过水了。
虽然衣物破烂了一些,仍是能找到不少银钱,大伙兴趣一起,动作大了点,从一些尸体身上抖落了头骨人皮之类的东西,着实吓人,加上天色渐暮,被风雪一吹,让人心胆颇寒。
突然有人“啊”的一声惊叫,摔倒在雪地上,坐出一个大坑来。
“二爷!帮主!你们看!这这是什么!”
石三通走上前去,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差点站立不住,晕倒过去。
原来他手上拿着一条金锁,这条金锁他实在是熟得不能再熟了,那是她女儿十四岁生辰的时候,用十两黄金,托汉嘉城里最好的工匠打成的。
当时廖老头把其中第四环的扣锁给打扁了,赔了二两猪肉道歉,石三通也并未放在心上,现在看到这条金锁,上面确实有那么一处瑕疵。
石三通双目赤红,大哭道:“翠兰!翠兰啊!畜牲!”
从雪地里捡起钢刀,就要朝那群匪徒去向追去。
他女儿石翠兰足失踪了两年,这样看来,落在这群残忍暴虐的土匪身上,大概率是已经遇难了。
“最好还是死了罢。”
在场诸人,不止一个人心里这么想,纷纷叹气,眼看着一条顶天立地的壮汉变成了这副模样,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劝他。
“帮主要去的话,我老木和你一起去!”
“对!我们一起去,干翻这群狗娘养的!”
“帮主,带上我!”
石三通的脚步顿了顿,他的脸色明显痛苦了起来,回头道:“这是我石某人的私事,你们不要瞎掺和,请便罢。”
众人知道,他这是不愿意耽误马帮的营生。
去年一整年,大雪山一带骤降暴雪,一连几个月,天气冷得能把草原上最壮的耗牛给冻死,商路自然断绝。
大伙整整打熬了两年的力气,就等着这回赚上一趟,如果为了给石三通报仇,耽误了一家老大伙固然可以为了义气赴汤蹈火,却没法用义气填饱家人的肚子。
可是他就这么一个人,一把刀,怎么去找那几十号匪徒报仇?
“我们和你一起去。”
“你们?”石三通转过头,看着刘小川二人,颤声问道。
“我们。方才我们之所以和大伙作别,就是想追上去,跟到这伙贼秃的藏身之所,因此才留了他们几条小命。现在看来,想要一起跟上去的,还要再加上石帮主一人。”
石三通感激他们,跪下拜道:“若能帮小女报了这血海深仇,石某人这条命就是二位的了!”
连他都这么说,看来众人都以为石三通之女石翠花必死无疑了。
刘秦二人连忙扶他起来,连称客气。
石三通拍了拍膝上白雪,回头跟木二爷商量西去之事,一番殷殷咛嘱,声音却抖得厉害:“我扔下兄弟们,实属不该,请大家见谅。从这里东去打箭炉,有许多要注意的地方,平时里我都再三提起过了,你们勿必小心。”
他魂不守舍,把“西”说成了“东”,众茶马贩子好生安慰了他两句,有的真想陪着帮主一起去找那伙匪徒拼命,有的又想石小姐好端端的,天天呆在汉嘉城里,怎么被折多山脚的番僧给掠去了?
当下刘小川辞过诸人,把那扇铁门从骡子背上卸下,绑紧在背上。
趁着天色未黑,三人一道往劫匪遁走的方向追去,木二爷等人对着他们三人背影挥泪告别,自去扎营安寨。其时风雪渐凭借经验,第二天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