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喷嚏总算止住了,拾掇清楚,对刘旋吩咐道:“给我备马,明天随我进京。”
刘旋领命自去不表,府中诸人听说刘小川明日远行,顿时好不热闹,下人们给老爷准备干粮和沐浴香汤,衣物细软自有薛怀仙给收拾。
“夫君,我想陪你一起去。”
“不用,你好好在家呆着。”
刘小川一脸宠溺的笑容,解了外衣,又问道:“妈呢?”
“老夫人由梁妹妹陪着,在寺里礼佛,今晚不回来了。”
在这个孤单的世界上,老人家找点心理寄托,刘小川还是相当支持的,只“嗯”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薛怀仙想了想,终是心里不安,又问道:“夫君,既是去取东西,派个人去就行了,你是千金之躯,何必亲自跑这一趟?”
“我要以吴公公关门弟子的身份,去大内取件东西,这差事叫别人做可不好做。你放心吧,我没什么事。”
“可是”
“扬州城和江都近在咫尺,没有人敢动我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那股压抑不住c睥睨天下的气概,让薛怀仙甚至产生了陌生的感觉。
今时不同往日,除了军中元老,没有人知道刘小川到底掌握了一股什么样的力量。
那是这个世界的人所无法理解的力量。
满满一仓库的枪支弹药,只要他愿意,足以籍此践踏一切的权威。
薛怀仙只好点头,她当真跟这个年代所特有的贤惠妻子一样,替即将远行的夫君尽力把包袱收拾妥当,哪怕一个细微的皱折,也要细心地给他摊平。
嘴唇吻了上来,薛怀仙红霞满面,耳边只剩下一个酥酥麻麻的声音:“等我回来以后,咱们的婚事要提上议程。”
次日天明,刘小川带着俊儿,两人两马,往南而去。
此行刘小川不欲惊动扬州城里的将领官员,不过是出门办件小事而已,扬州去江都,快马两日便到。
刘旋还想点兵护送,却被刘小川推拒了,一来有俊儿在侧,加上怀里的两把手枪,天下间恐怕没人会对他们不利。
二来他也不傻,知道如今江都那两位,对自己这个赖在扬州不走的滇王早就生了嫌隙,刘小川本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一直装傻充愣。
今日要是带兵过去,没来由得惹得那对孤儿寡母睡不好觉,损人不利己的事他是不愿意干的。
夏日炎炎,两人两骑,走在官道之上。
俊儿推说她的的那幅马鞍有问题,磨得她屁股疼,硬是要爬到刘小川的马上,可惜那只黑马,承担了它所不该承担的重量,因此拖累了行程,夜里还未赶到滁州,只能找个小店借宿。
刘小川倒也不急,他对俊儿颇为宠溺,内心又感激她多次舍命相救之恩,这一路上,陪着俊儿赏花游玩,野炊烧烤,说是去江都办事,倒不如说带小姨子出来郊游。
次日到了江都城,京师之外,俊儿指着敞开的城门,奇道:“姐夫,怎么看这往来人流,江都怎么如此凋蔽?”
“江都一直都是这样,从来没有变过。你之所以觉得它变得凋蔽了,只是因为扬州太过富庶,而你在扬州呆久了而已。”
刘王爷来到江都的消息飞入宫墙,大内之中传来圣旨,皇帝亲自安排驿馆。
城北驿官员战战兢兢,将整座驿馆最豪华的房间清扫干净,静侯刘王爷入住。
圣喻里还以抱歉的口吻提到,皇帝病体有恙,太医说肝气虚旺,乃是操劳过度,需要早早歇息,没法深夜召见爱臣。
刘小川挥了挥手,宫里的太监如释重负,退了出去。
这间驿馆,当初第一次来江都的时候,住的就是这个地方。
那时候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