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川早出了一身的冷汗,虚得要命,枪里可是一颗子弹都没有呢,拿个空壳不知道能吓唬他们多久。
心里暗暗叫苦,一旦唬不住他们,今天非但救不了锐哥儿,自己和俊儿的小命也保不住了。
想是这么想,气势不能怂,腰杆挺得笔直,硬装做有恃无恐的样子。
好在他这些日子的经历,已经让他成熟了不少。
想想当初刚穿到梁朝的时候,被马有方一吓唬,马上就露出了马脚,一想起那时候傻愣愣的模样,忍不住的就是一阵心疼。
章秋生声音阴冷,望着罗岸山道:“好啊,罗右使,盟主对你信任有加,你为什么要叛教?”
洪金方却没有动静,只瞬也不瞬地盯着刘小川看。
“罗某对盟主忠心耿耿,放走刘小川,也是为了红花会着想。”
“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红花会的弟兄们不知道有多少死在这人手上,今天他自投罗,不把他千刀万剐,都对不起死去的弟兄!”
刘小川心里骂道:“你的洪盟主都没说话呢,就你屁话多!狗崽种!我们没见过几次面吧,这是多大仇!”
手里的枪不由得又握紧了几分,腿脚微微地颤了颤。
俊儿站在他身边,感受到了刘小川的紧张。
她举着木剑,挡在跟前,锐利的两眼透过剑身,盯着洪金方看,气机已经把他周身锁死。
一旦洪金方动手,俊儿便会拔剑。
洪金方的眼光被俊儿吸引了过来,他看着眼前这个十岁的小道姑,眼里渐渐露出了惊讶。
罗岸山冷笑道:“如果刘小川死在这里,城破之时,襄州二十万人马,数百万百姓,都要为之陪葬。”
“你就这么确定,襄州城守不住?”
“扬州精锐不过五千,梁廷又有神仙果,根本不缺军粮,就算耗,都能把二十万大军耗死。天时人和都不在襄州,城池再高,沦陷亦只是时间问题。”
“罗右使此言差矣,刘小川一死,扬州群龙无首,到时我大军尽出,城外兵马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
“即便能胜,也是惨胜,不知又要牺牲多少弟兄的性命!”
“为红莲圣母而死,死后得去往生,弟兄们求之不得。”
罗岸山冷笑数声:“那之后呢?西军精锐扼守江都,岭南人马心思难猜,江淮百姓视我等如仇寇,章舵主难道真以为可以袭卷天下?”
“就是割据荆襄,自立为王,也好过再受官府盘剥。”
“北方魏国虎视眈眈,魏后一代女杰,你不怕她派兵南下,逐个击破?到时候北魏大军兵临襄州,汉地江山,一旦沦落,我等都是千古罪人。草原诸部,西南诸夷,都要来分一杯羹,就连刚刚称臣纳贡的羌人,恐怕也要重效五胡之乱!”
一直沉默的洪金方长叹一声,道:“罢了。”
洪金方说话了,屋里所有人目光都朝他看去,章秋生和罗岸生也都不再说话。
刘小川手里的枪越握越紧,这位洪盟主逼走韩山药c率众造反,对他来说,杀掉自己,可能真的是最好的选择了。
洪金方眯着凤眼,望着刘小川,道:“洪某从去岁开始,就常闻刘大人的英名,水淹羌军,孤胆刺魏,心里仰慕得很,今天见到,果真是后生可畏啊!”
刘小川心里骂道:“假惜惜的狗崽种,要杀就杀,你还先给老子喂了一颗枣子!”
洪金方是当世枭雄,刘小川心里虽然装狠,然则被他这么一夸,不由得亦有点飘飘然,这颗枣子还真甜腻腻的好吃!
只是不知道一会挥下来的棒子,会不会是长达四十米的狼牙大棒。
“洪盟主说笑了,我对洪盟主也是久仰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