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又羞又气,羞意却占了九成九。
忽然看见刘小川用手护住了脸,一时没反应过来,道:“你干什么?”
刘小川道:“我以为你会打我?”
锐哥儿侧头一看,自己的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竟真的举起来了。
忙又把手放下,刘小川道:“你想回去吗?回扬州。”
“如果你不想呆在这里,我送你回去。”
“那你呢?”
“我留在这里给他们擦屁股,你不知道,孙先生老糊涂了,核算的帐目全是错的。”
张口就是“擦屁股”,堂堂大梁国公,讲话居然跟三教九流的小混混似的。
转念一想,眼前这人不就是一个“小混混”吗?
锐哥儿憋住了笑,眼睛弯起来,与天上的月牙交相辉映,月光下,她摇了摇头,心里想道:“在这里挺好的。回到扬州,我都见不到你呢。”
刘小川看她神情,奇道:“你不想回去?”
锐哥儿道:“你是为了救我,才答应秦大当家,留在山寨替她擦”说到这里,剜了刘小川一眼,呸了一声,道:“我和俊儿,都留在这里陪你一起回去。”
刘小川笑道:“怎么,想多当几天我的媳妇?”
锐哥儿并没有如想象中一样拳脚相加,刘小川反被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周围的气氛好像诡异到了极点,整个人颤栗起来,呵呵笑道:“那行吧,这里挺好,空气也好,呵呵。我睡了,你也早睡!”
搬了一堆稻草,躺到角落里去。
草杆在他脸上粘来扎去,很不舒服,偷偷翻个身,看到锐哥儿正侧着葫芦似的身子,支着脑袋,躺在床上看着他。
刘小川第二天起来,稍稍洗漱,便去帐房点算帐目,只想早点把事情做完,好回扬州继续过自己的逍遥日子。
算到一半,孙仲连送来一份名单,刘小川拿起来一看,纸面上写的是整个济北舵从大当家秦红玉往下,王强c张龙c赵虎的本月核发银饷。
除了这几位当家,其他人的月俸甚至不如扬州普通百姓的收成。
刘小川抬头看孙先生,这位老帐房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显然昨晚酒喝高了。
“这个月核发粮饷的活计,就交给你啦,刘小弟。”
山寨里的银钱米面,不论是打劫c买卖,或是打猎c耕种,所得全部充公,扣去公仓留存的,剩下的每月按比例下发。
原来聚啸山林c打家劫舍,也是有工资的。
刘小川可算是大开眼界了,估算一番,白了他一眼道:“你看看上个月的结余,居然还是入不敷出,这个月拿什么发工资?大家一起喝西北风吧。”
孙仲连使劲摇了摇头,打了个酒嗝,奇道:“怎么?我算过了,明明这个月还结余许多。”
刘小川指着帐薄道:“你算错了!”
孙仲连酒醒了大半,把帐目拿过来,瞪着老花眼看了半天,发觉自己脑袋里面一摇晃全是酒水,根本就算不出来。
这位刘小弟神算无匹,他说自己算错了,应该就是自己算错了。
一拍大腿,唉呀一声,道:“这个月发不出钱粮,山寨里的兄弟可要不乐意了。”
刘小川道:“不乐意也没有法子,钱粮又不能凭空出现。”
心里好奇,问道:“孙先生,襄州那边,不是一直有钱粮送过来吗?你要是怕弟兄们不乐意,先从里面抽一点出来,分发下去不就成了?也用不了多少,大不了这个月叫兄弟们加把劲,努力拓宽一下业务,多打劫几个商队,哦?”
孙仲连笑骂道:“你居然打起了军粮的主意?要是被洪盟主知道了,非得把你给抽了!”
刘小川道:“得了吧,孙先生。襄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