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全都没错!后生可畏呐!”
孙老头捋须长叹,看向刘小川的眼神,就跟乞丐看宝藏c寡妇看新郎没什么两样。
刘小川被看得不好意思起来,没想到自己一个学渣,跑到土匪窝里,倒整得跟数学高材生似的。
“铜钱!还有铜钱!”
孙老头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翻箱倒柜,又找到了几摞帐薄出来,试探地道:“铜钱的往来款项,刘小弟能不能也能瞅瞅?”
刘小川饶有兴致地翻了翻,铜钱的数目,经确到枚,几万十几万地算下来,比起粮食,要复杂许多。
还没表态,孙老头便道:“没事,你慢慢算,我不打扰你,出去溜溜,你自个儿在这里安静一些。”
轻悄悄地出去,又看了刘小川一眼,好似瞧见新姑爷的老泰山,直盯得刘小川起了鸡皮疙瘩,差些以为这糟老头有不良的嗜好,这才蹑手蹑脚地掩上门,吹风去了。
没走了两步,终究是放不下刘小川,心里还好奇得很,又悄悄地绕了回来。
孙仲连永远也忘不了眼前这个场景。
只见这位刘小弟,一手握笔,另一手放在桌下,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手上笔杆游动,如走龙蛇,你说他是在算术,不知情的人却以为他在作文。
有如行云流水,偶尔低头往桌下看两眼,似乎在低头冥想。
忽然一阵风来,把桌上的油灯给吹熄了。
孙仲连瞧见一道光柱,从桌子下面往上照,瞪大了眼,那道光不见了,也没太放在心上,还道自己年老眼花,出现了幻觉。
呵呵笑道:“刘小弟,老头子碰巧回来,没打扰了你吧?今夜风大,来来来,我给刘小弟掌灯!”
刘小川暗里咋舌,还好自己手机熄屏熄得快,不然被这老头看见了,搞不好两脚一蹬,吓得嗝屁去了。
笑道:“这几个月的铜钱收支,全都核对清楚了,请孙先生过目。”
孙仲连拿起桌上的帐薄翻了翻,就坐在刘小川对桌,挑出有出入的条目,摆弄起了算筹。
十余万铜钱的增增减减,入入出出,实在难算。
过了有一柱香的功夫,才发现刚刚经由刘小川核对的条目,全都一清二楚,明明白白,丝毫没有纰露,把昏花的老眼瞪直了,心里吓得不轻。
这么复杂的算术,自己用算筹,都要算上一柱香的时间,还只算好了几个条目,眼前这年轻人,是怎么做到的一眼独断c笔走龙蛇的?
刘小川借着帐薄遮掩,偷偷地打量对面的孙老头,看他一脸震惊的神情,心里好笑。
今晚干了这么多活,也算是有点收获,整个山寨的银钱去向c头目粮饷,哪天采买了一批青菜,什么时候又劫了一队走商,全都一清二楚。
冷不丁瞧见了一条,“戊戌日丙申时受托购入披风贺大当家生辰”,这条目下的支出,足足有两百个大钱。
看起来,大当家身上披的红披风,还是这年代的“潮牌”,两百文一件披风,并不是个小数目,寻常人家能够过两三个月的好日子。
不过这两百文钱并不走的山寨的帐,嘱托之人也不知道是谁,难道哪个其他寨的大王看上了秦红玉,买个披风献殷勤?
顺手又把这位大当家的生辰日子记在了备忘录里,冷不防背上被人一拍,吓得刘小川差点把手机丢到了地上,急匆匆收好,看到孙仲连那张谄笑的脸:“孙先生,咋啦?”
“刘小弟跟独臂铁算是什么关系?”
什么“独臂铁算”?
刘小川一脸懵逼,孙仲连道:“看到刘小弟单手挥毫,心算神速,还以为刘兄弟跟传说中的独臂铁算有渊源,原来是老头子冒昧了。”
刘小川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