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被擒,余下的乌合之众便也不跑了,纷纷跪地求饶,没有一点骨气。
这场胜利来得太干净利索,甚至不能算是一场胜利,就好像一群成年人欺负小朋友一样,郁闷得让人提不起精神。
倒是一些新兵初上战场,虽然没见几个血,也激动得浑身直抽抽,看到跪地投降的,也拿刀上去砍。
被俘的河北军不干了,我都投降了,你还不放过我,太不是人了吧!
站起来就跑,于是有的跑,有的追,好半天才约束好。
刘小川骑在马上,看着马前跪着的河北将军,问道:“你就是河北军奋节中郎将,张峰顺?”
张峰顺连连点头,道:“刘将军,大伙既是同僚,这就放了我吧!”
此人脸皮之厚,真是天下少有。
刘小川翻身下马,到他面前,道:“是谁派你来的?”
周围诸人刀剑出鞘,张峰顺吓得倒在地上,摆手道:“末将不知情啊!末将只是听命行事,河北路的大帅,说是接到朝廷急报,有一伙两千人的反贼,抢了官兵仪仗。叫末将带五千精兵,在商州城外埋伏。末将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大人!”
刘小川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你们大帅没脑子,你也没脑子,你看我们些人,像是反贼吗?”
“大人英明神武,当然不像,反而是小的像个反贼!小的知错,小的知错!”一边说着,一边打自己巴掌。
陈飞龙怒吼一声,上前一脚将他踹倒,只觉得自家西路军和河北军同为大梁军人,实在是脸上无光。
刘小川瞧着这人没长骨头的样子,知道说的全是实情,笑道:“你们可别埋汰精兵这两个字。不是说有五千号人吗?剩下的人呢?”
张峰顺被陈飞龙踹了一脚,也不着恼,小心陪笑道:“好教将军知道,小的在这里埋伏不是,在这里等待将军数日,粮饷不够,大伙饿得只能山上找食吃,剩下的两千多号人,就全都跑了。”
“你们河北路大帅叫你们出来,就没有给你们兵粮?”刘小川只觉得今天所闻所见,让人耳目一新,生怕这人又讲出什么奇怪的话来。
“没呢,余大帅没粮发饷了。河北路也没什么兵了,都只剩一个空壳子。跟刘军比起来,小的们当然只算是乌合之众,可是跟余大帅手下的其他兵比起来,这五千号人是实打实的精锐了。”
刘小川哑然失笑,道:“那你们是怎么一路从河北路跑到河南路的?”
张峰顺红着脸,讪讪道:“今年不是发饥荒吗,一路上也没得吃。饥一顿饱一顿的,过了徐州,就只能一边上山挖野菜,一边祸害一些沿途的百姓,抢点吃食。”
这人倒也光棍!
刘小川哭笑不得:“把他带下去。”
张峰顺忙拜倒,哭喊道:“将军饶命啊!末将只是听命行事,也没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来。”
刘小川朝刘旋道:“多给他点活干,别让他闲着,等陛下旨意一到,再看看怎么处理。”
刘旋领命,拖死狗似地把张峰顺拖了下去。刘小川道:“河北路大元帅是谁?”
“回将军,河北路元帅姓余,名成,是柳太师的女婿。”
这种草包元帅,能在边关混这么久,也真是不容易,又道:“你们看这些降兵怎么办?”
刘小川这么一问,众人可就犯难了。
若说把这些人谴散,必定祸害四方百姓,要是跟在队伍里,虽然不怕他们起什么心思,但是三千号累赘,其中还不知道有多少柳尚文c余成的心腹,带在身上,也膈应得要命。
想了半天,还是只能带上。反正刘小川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粮食。如今已经跟柳太师他们撕破了脸,也不用顾忌余成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