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把整个天下的安危都寄托在静怡公主身上?”
“皇家公主,有时候真的是身不由己。”老太监心里也不好受,背着双手,一双眼睛也不知道望向哪里。
刘小川呵呵一笑,又问道:“公主的安危,如此重要,公公为什么不亲自随队。就这么信得过下官吗?”
“老了,不中用喽,老朽等着过了这一阵子,就回故里怡养天年,天下的事,要由你们这些年轻人去折腾了。”
这么多天以来,刘小川都没有仔细看过眼前这位矮小黑瘦的老头,瞧见他脸色灰败,比起以前来又不堪了许多,不禁有点担心:“吴老公公,您身子怎么了?”
老太监笑道:“不劳刘大人操心了。老朽本想亲自护送公主去西羌,奈何前些日子中了太一小道的暗算,需要将养几个月。厚着脸皮跟着刘大人,反而是个累赘。”
又凑上前,暗暗嘱咐道:“西去路上,最该防备的,乃是朝中奸臣。和亲一事,已成定局,北魏反而不敢行险。”
刘小川想了想,也就明白了。
梁羌之间,还没有缔结盟约的时候,太一道人把公主杀了便杀了,如今两国结为亲戚,再打公主的主意,已是画蛇添足。西羌无论是因利益而出兵,还是因仇恨而出兵,大魏必定要两线做战。
有时间精力派兵潜入梁境,消灭刘小川的两千精兵,还不如布局防线,做好万全准备。
“吴公公就不怕柳太师他们收买下官,来个监守自盗?”
“无论谁带队,都有可能被收买,你这个小子虽然滑头,老朽却没有更比你信得过的人了。”
“谢过吴公公。”刘小川真心实意地对老太监道。
无论如何,不管他怀着什么心思,从自己认识老太监开始,老太监对自己的确实称得上是极好的,对于大梁朝廷的忠心耿耿,也很是让人动容。
屋里的油灯忽明忽暗,刘小川挑了一挑,又亮堂堂了起来。
驿馆的小吏知道住在这里面的这位爷,是整个大梁朝数一数二的人物,给的灯油都是上好的,不曾短了斤两。
衣物早就收拾好了,没什么可带的东西。往常刘小川是一万个不愿意接这种活的,叫他从扬州跑到江都,他都要破口大骂,如今从江都去西海,百度一下,现代高速都有两千多公里,一来一去,几乎要走半年,却希望这路途能不能再长一些。
真是个慢节奏的世界啊!
刘小川躺到床上,胸口的两柄手枪溜了出来。擦拭了几下,想道:“如果不靠公主的话,能不能保住大梁朝呢?”
想了半天,没想到任何办法。
十万铁骑,就是十万头猪顺着黄淮平原冲下来,也能把江都给冲垮了吧!
原来最终,一切都是命运注定的。自己没有本事反抗,反而成了帮凶。如果不是静怡公主哀求,刘小川真想远远地逃开。
有的时候真的想,要是从来没来过梁朝,会不会更幸福一些呢?
正想着事,忽然有人敲门。刘小川把手枪扔到床单底下,喊道:“谁?”
“是我,中书令魏德昭深夜来访,若有打扰,请刘大人恕罪。”
魏德昭?扬州前任知府周玉荣的舅舅,柳尚文的忠实狗腿子,这狗崽子来干嘛?
刘小川冷笑一声,开门笑道:“唉呀,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下官没得到消息,真是失识。”
魏德昭抖着八字胡,嘿嘿笑道:“客气了,刘都督。啊不,不该叫刘都督了。”
难不成你要叫我做爹?刘小川心里腹诽,客气道:“下官不太明白。”
魏德昭走进屋里,带上了门,道:“上柱国,归义大将军,北平郡王。刘大人可还满意?”
刘小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