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帝的眉头微皱,也不知是嫌衍宣和太过保守还是如何,又转过来问衍宣可道:“阿可如何看?”
夫唱夫随的衍宣可自然不会驳了哥哥的面子,当下一脸诚挚的道:“儿臣以为皇兄所言不错。在殿试之中虽说可将前朝余孽一网打尽,但那些叛逆何等狡诈,我与皇兄自是不在意,只是父皇乃国运之所钟,到底还是要小心为上。”昭帝瞧着两个儿子恭恭敬敬的脸,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他到底还是要给这两个孩子一点颜面,两人都如此反对,他也不好再坚持,只好道:“你们两的想法是什么,尽管先说出来吧。”
衍宣可抢先道:“我不知道哥哥的想法是什么,只是阿可是这般想的,我们不如在秋闱之时,便装作查出舞弊案的模样,间杂着抓捕一批他们的人手,然后将秋闱推迟到明年的春季,就算他们将来还有漏网之鱼到了殿试之上,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昭帝点点头,道:“那就这样吧。阿和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衍宣和低着头道:“阿和的那个属下,当年被拐卖之时,作为乞儿,曾经与那哄骗他写答案的人打过几次交道,前些日子与那人见了一面,说是那人已然换了模样,儿臣想,这前朝余孽可能或多或少有些血缘关系,不妨让他到时候暗中看看这能接触到试题的几位大人,是否有哪位让他觉得眼熟的。”
昭帝微微皱眉,他向来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他能安排去监管秋闱之事的都是他认为可信之人,如今给人说是其中有前朝的余孽,心中自然是很不舒服,但他现在也是毫无头绪,衍宣和所说之言虽说有些牵强,但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于是也应允了下来。这父子三人在宫中计议妥当,其它的事,自然有下属去处置。
十来天的时间,倒是不长也不短,京中的风向却是一变再变。首先是众所瞩目的秋闱,比如说秋闱中出头的士子,若有未婚,年龄也合适的,便能成为大户人家联姻的对象,虽说可能只是一个庶女,但妻子带来的陪嫁,以及妻族的势力,便足够这贫寒士子在一众普通进士中出头了。又比如京中的大户人家也开始时兴起来让儿子进学,若有上进的,也来参加这秋闱,秋闱实在是最近京中最为重要的事情了。
偏偏秋闱之时却出了大事。且说那一日,一众举人从京城的各处涌来,一个个的接受完检查,进了贡院,在标有自己名号的隔间里坐下,准备应考。今年与往年不同之处在于,各郡当初排名前十的举子,都被安排在了一处,都在相邻的隔间之中,这也是为着更好的监管了。
到了时间,贡院的门也关上了,至此之后,还没能赶上考试的举子也没了考试的资格,只能等三年后再来了。因着衍宣和等人的安排,谷梁远的座次虽然不是在最前头,但也是要巡视的考官们最经常来去的地方。考试三日,他做在这里,能够见到所有考官的可能性还是极大的。
只是谷梁远自己也没能想到,这个时机居然会来得这么快!才不过是铃声刚响的时候,试卷也才刚刚发下,谷梁远看着自己的试题,不知道边上还有没有叛逆同党的他,还是做出了一副惊讶苦恼的模样。
忽然听得边上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谷梁远心中一动,不着痕迹的抬头往那边瞧了一眼,那个走在众人中间,满脸温和笑意的人,与当年在花楼中欺骗自己的青年,足有三四分相似!他向来记忆力便极好,那青年的声音他隔着这么多年都记得清楚,更何况是他的长相,去除因着年纪不同,两人的样貌区别,相似度足有五分!要说这两人之间没什么关系,也实在是太过凑巧了!
察觉了一些痕迹的谷梁远,再也忍不下来,将卷子放下,轻轻在自己的桌上敲了三下,边上守着他的那个士兵,侧头看了他一眼,等交班之后,便消失了踪影,过不多会儿,隔了两条横道的考场忽然传来了喧哗之声,几个值守的考官得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