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陈老伯和善的神色忽然一变庄重,肯定的回答了李昊的问话。
李昊看着神色忽变的陈老伯,眉头微微一皱,心中回想起这些天的一幕幕,一个念头当即闪出。
“你搬到我家对面,也是有意安排。我家并无长物,虽然我妻子曾是云家大小姐,但这一重身份,应也不足以劳烦你亲自上门。想来,你所作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和我相熟。”
说到这里,李昊不由笑了起来,“你毫不避讳的告诉我你姓陈,想来这个陈不是假的,你又有一个孙女,如此种种,不难推测,之前到我医馆求我为她爷爷治病的那个陈小姐,就是你的孙女。”
“不错。”陈老伯点点头。
李昊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我记得第一天我们认识,老伯你就说,事事扰心,何必计较太多。看来,老伯你这句话,说的言不由衷啊。”
陈老伯没有顺着李昊的话说下去,他转过去面对大江,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才道:“江流无日夜,人事有沉浮。李先生,我承认我接触你,是有目的的,但是我和你接触的这些时间里,我却并没有想要从你那里得到些什么。”
“不然,我完全可以去到你的医馆里,让你给我看病,我想你一定不会拒绝。但我没有,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真正心游于道,事无碍心之人。这样的人世上少有,我已风烛残年,能在最后的时日,遇到你这样的人,对于一生求道的我来说,我心已经满足。”
“先生你修为高深,我每次试着看穿你的时候,都觉得是在瞻仰高天厚地,以我陈玄龄被称为半圣的境界,都无法窥得先生你一毫,试问我如何再敢去奢望,先生能为我一个行将就木之人,做些什么?”
“先生之境上善若水,相处之间,让我犹如自照,只是自惭形秽,所以我便放弃了让先生为我医治的机会,选择继续做先生的邻居陈老伯,而不是同道眼中的北圣。”
“今日把先生引来江上,乃是因为我得到消息,南海圣人宁白玄之子,先天顶峰的宁海云,来到了杭城,要找云嵩交代宁北来的事情。说是交代,其实则是为宁北来报仇。云嵩虽然是武道中人,一身修为也到了宗师境界,但是遇到宁海云,却也只有死路一条。”
“云嵩乃是先生夫人的父亲,骨肉血亲,若是云嵩发生了意外,夫人岂不哀痛?所以我便引先生来到江上,便是希望先生能够阻止这场悲剧。”
“我为此事,并无要先生感念恩情之意,只是不忍先生夫人丧失至亲而已。先生若是见怪我欺瞒,那我任由先生责罚。”
陈玄龄一字一字,缓缓说着。
李昊本就并没有要责怪陈玄龄的意思,他只是觉得这陈老伯兜了一圈,就是为了让自己给他治病,也实在是有够煞费苦心的。
而且李昊在听陈玄龄自陈的时候,真切的感受到,这面前的陈老伯,虽然撕下了先前的伪装,从邻居老大爷,变成了半圣陈玄龄,但是说的这些话,却是和之前那个邻居老大爷一样,真心诚意,朴实无华。
所以,他才没有打断陈玄龄的话,让他一字一字,缓缓的说了半天,并在他说话的时候,观察了一下他的身体。
这一观察,顿时就让李昊微微一惊。
他发现面前这个号称半圣的陈玄龄,此时竟然心脉衰竭近死,五脏六腑,一片枯竭,之所以能够如常人一般生活,是全凭丹田之中的残余丹劲燃烧自己支持。
此丹劲剧烈的消耗着自己多年凝聚的天地元气,为陈玄龄延续着最后的生命。
在丹劲未曾消耗殆尽之前,陈玄龄的身体就会和正常人无异,平常不仔细看,完全不会看出哪里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陈老伯,你不必如此言语,你我相处虽不甚久,但你既然知道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