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顿眩,无法睁眼。
大奴举着弓弩,箭镞正对他的太阳穴,石崇风稍稍一动,便觉镞尖的一阵冷意袭进身来,他冷冽一笑,“小娘子好本事。”
大奴冷唇微扬,带出一抹如花娇艳的笑弧,“这事算了结了吗,石老大?”
“小娘子既能把石某人制在手里,石某人自当唯小娘子之命是从。”石崇风倒是个爽快人,是条汉子。
大奴收起弩张和皮鞭,“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来谈谈生意吧。”
石崇风拱拱手,“不知小娘子要做的什么买卖?”
“你给我一辆马车,十个弟兄,我还你两车财物,怎样?”
石崇风眯眼生疑,“小娘子怎地还?”
大奴漫然瞥他一眼,“你要么信,要么不信,信不信随你。”
地上的十几个兄弟此刻已经爬起来拢回到石崇风身边,石崇风一阵暗自思忖,对身边一个兄弟努头沉声道:“去,找一辆马车,另外找上十个弟兄。”
那人点头抱伤而去。
大奴笑道:“石老大气魄不凡,奴家他日必将这十个弟兄和两车财物归还。”
石崇风微微回笑,“石某人就住在前头秋风岭上,小娘子若不嫌弃,不妨到敝寨一坐,如何?”
大奴敛回笑容,目光淡扫四周荒野,“不必客气了,石老大,奴家有要事在身,不便到你寨子上,石老大若有事要找我,可到扬州城,若我不在扬州城,石老大不妨就去江陵城找一找。”
“江陵城?小娘子欲往江陵城?”石崇风显得很是诧异,仿佛这江陵城就不是人该去的地方。
大奴将视线转回来,“怎么,石老大觉得不妥?”
石崇风笑了笑,说:“不妥倒是没有,只不过江陵城现下枯蔽凋零,官兵作乱数不胜数,小娘子何以要以身犯险往那边去?”
“何以至此?”
“江陵城刚死了泠南节度使,如今被他手下一个副将所掌控,苛税杂项,略民毁田,弄得民不聊生,近日又开始囤粮,以应战事,城中百姓快要无以为继了。”
大奴皱了皱眉,转身欲走回到石火堆旁,忽又回头问石崇风:“我刚逮了些野物,石老大要不要过来一起尝尝?”
两人坐在石火堆旁,先前被大奴烤好的一只野兔已经冷却,她便丢给了石崇风,“吃吧,刚烤好了的。”
石崇风接住黑糊糊的野兔肉,笑一笑,随口咬了起来,大奴又串好另一只被拔了毛的獾子,架在火堆上,反复烘烤。
石崇风瞧见板车上那沉睡的女子,不觉好奇道:“小娘子刚才所言的要事,可是为的这位孪生姐妹?”
大奴“嗯”了一声,“我妹妹,不小心磕了脑袋,一直昏迷不醒,我到城里给找个大夫瞧瞧。”
石崇风恍然道:“小娘子要马车,原是为的这个,石某人却是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这腹了。”
大奴挑眼笑了笑,“你是土匪,没有小人之心就是怪事了。”
石崇风哈哈大笑,“小娘子说的是,石某人本是一介匪贼,干的都是烧杀抢略之事,何有愧疚之说?”
两人这般说着,把大奴一早猎来的狗兔一尽吃了干净,大奴要的马车的人也已经送到了,石崇风抹去嘴上的油渍,起身拱手道:“今日有幸与小娘子相识,这马车和人就当是石某人送与小娘子的见面礼,小娘子不必还了,日后小娘子有何难事,尽管到秋风岭上来找我石崇风,石某人定当竭尽所能。”
大奴起身,笑道:“石老大客气了,这事一码归一码,我既拿了你的东西,就没有白拿的道理,秋风岭,我记住了,后会有期吧,石老大。”
大奴遣了那十个人先去扬州城,在一家名叫“碧渌栈”的客栈里与她会合,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