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做运动吗?”他问我。
“不喜欢,我讨厌动,恨不得像死人那样永远躺在棺材里。”
“文艺女青年讲话都这么特别吗?”他睁大眼睛看着我,站在路灯下,薄如蝉翼的灯光稀稀落落洒在他的头发上,那个角度看上去,他就像上帝。
“别叫我文艺女青年,听起来像骂人。”
“什么意思?”他不解。
“这年头文艺女青年就跟处女一样,属于非主流群体。”
“”他露出一副不知道怎么接话的表情,然后灿烂地笑了。那种灿烂,让我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感。我是有多久没见过阳光了?
大概是有人觉得这样的灿烂不该属于我,所以特地来搅局,因为我看到了叶蓝和薛一凡。这对不知好歹的男女,居然明目张胆地手牵手,朝着我走了过来。
“这么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这是准备去开房?”我毫不客气地迎上去。
“哇,你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去睡觉,明天不用上班吗?”薛一凡显然不打算理会我的冷嘲热讽,反而报以“关心”的口吻。
“你也知道晚啊,难道你明天不用去做家教?”我用眼角的余光不屑地扫了叶蓝一眼,“我看你还是换份工作得了,老师这个职业不适合你,我可不希望你教出来的那帮学生都跟你一样争着去当小三,那这个社会就乱套了。”
“叶橙,闭嘴。”讲话的是叶蓝。
“怎么?敢做还怕人说?”
“叶橙,你最好别太过分。”薛一凡的忍耐也就那么点儿,不会有更多,我知道的。
“你最好别跟我探讨过分这个词,你不占优势。”我扬了扬眉。
“懒得跟你废话。”他们就这样经过了我的身旁,把我晾在了原地。
我又习惯性地吸一口凉气,算了,大晚上不该动气,明天会长粉刺。
“那个男人是你之前的男朋友?”我发誓我听到扬帆的这句话差点笑趴下。
“你言情小说看多了还是肥皂剧看多了?”我问他。
“怎么?难道不是?”他很无辜。
“是我哥。”
“亲哥哥?”他表示诧异。
“对,一个妈妈肚子里出来的——亲哥哥。”我特地加重后面“亲哥哥”三个字。
“那刚刚那个女孩是——”
我当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这么说下去他的问题会很多,我懒得回答那么多。后来听他说起,他是家里的独子,一直很羡慕有兄弟姐妹的家庭,觉得那样才温馨。我听完就在想,如果把他放在我们家,他大概就知道了家庭的温馨跟有几个孩子其实没多大关系。该温馨的始终会温馨,该不幸的,各有各的不幸。
互相说了再见,我们各回各家。我抬头看了看天空,除了黑没有其他色泽,一颗星星都看不到,我就这么仰着头,一直仰着,也感觉不到脖子酸痛,我在想,这个黑色天幕看上去怎么那么强大呢,强大到我站在它的下面渺小得可以忽略不计,这个天幕为什么就没有尽头呢,这么无限度地伸展着,是什么目的,是有什么不良居心?如果我能化成一团黑色的烟雾,飘进这个巨大天幕中,跟它融为一体,成为它的一部分,那么我是不是就会跟它一样强大,然后俯视这座城,俯视城里的每个人,看他们粉墨登场,或傲慢或卑微地堆砌起丰富的表情来扮演他们心中的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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