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石勒深吸了口气,猛一伸手。
有亲随递过硕大的棒棰。
石勒抄起棒棰,向悬于门楼前的牛皮巨鼓重重击去。
“咚!”
“咚!”
“咚!”
沉闷的鼓点声震四野,坚定而又有力,隐含着一种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
“将军,是大王!”
“是大王亲自檑鼓!”
陆续的,羯人发现了是石勒亲自操起棒槌,为城下陷入劣境中的将士们檑鼓助威!
鼓声影响,乱象稍有平息,石堪抓住机会,振臂吼道:“将士们,大王在为咱们檑鼓,古有韩信背水一战,今有你我背城一战,便让咱们创造奇迹,为大王击溃明军,来,都跟老子杀出重围,重整旗鼓!”
“杀!”
石勒的檑鼓果然起了些作用,将士们士气大增,拼死与明军搏杀,石堪那一部,居然渐渐地汇聚了数千人。
战到如今,吴豫部还有九千余骑,被明军近六千千牛卫纠缠,进退两难,中军张噎仆部拥两万出头的人马,与羌氐纠缠,另有明军四千千牛卫加入,专门绕着圈子射,本是占有上风的形势陡转直下。
而石堪损失最为惨重,原有一万两千五百骑,被杨彦率队一阵冲击,折损三千余骑,又与出城的中军迎头撞上,双方都损失了近千骑,幸存者合计不超过一万一千骑,且难以展开阵势,被明军分割包围,纵是有石勒檑鼓助威,也只能振作片刻。
石堪一边战着,一边快速打量着战场形势,眼里现出了悲哀之色,他知道,此战或许真的没希望了,不禁抬头望了眼石勒。
石勒的神色他没法看清,可那佝偻的身形,透出了明显的绝望。
连石勒都放弃了,他还能怎么样呢?
大王,对不住了!
石堪脸面的挣扎之色一闪,便指向东面道:“再战下去,必全军覆没,我等只能愧对大王,咱们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日若有机会,再回来为大王与死难的族人报仇!”
羯赵禁军虽是精锐,但真正面临必死之局时,没几个能淡定的从容赴死,石堪的命令刚一脱口,追随在他身边的数千骑就轰隆隆的向东面奔驰。
张噎仆一看石堪跑了,也顾不得与羌氐鏖战,指挥着部众跟着向东面逃,只有吴豫被柳兰子紧紧咬住,想逃逃不掉。
原本混乱的战场,更加混乱,羯骑抢杀出一条血路,纷纷向着东面奔逃,其实也不是往东走有什么特殊,完全是因为石堪率部向东,在这种时候,人就如无头苍蝇,会本能的跟着大队走。
出乎意料的是,虽然亲信大将带着军卒当面背叛,但石勒并未流露出半点不快,反而欣慰的捋起了胡子,或许此时的他,已明白自已在劫难逃,既然如此,又何必搭上族中精锐的性命?
把羯族的种子存留下来,若干年后,总是有机会的。
姚益生与蒲安丕极泰来,领着族人四处追杀,杨彦率着骑队从不远处掠过,回头喝道:“二舅,益生,襄国城下交由你羌氐收拾,莫要跑远。说着,就快马加鞭,紧追不舍。
“将军,不好,前面有河!”
奔逃中,突然有亲随惊呼。
石堪面色骤变,他居然忘了东面确实有条河,因往西是连绵太行山,不利于骑兵奔驰,他本能的向东走,事到如今,已经没法调头。
河在一里之外,宽度介于五十丈到十丈之间,河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谁都摸不透积雪下方的冰层究竟有多厚。
石堪把心一横,咬牙道:“娘的,河北千里冰封,难不成这条河是个意外?弟兄们,跟老子冲过去!”
羯人也清楚,过了冰河,才会有生机,于是马不停蹄的向前疾驰,石堪一马当先,从河岸一跃而下,身后则是铺成一长长截面的上万骑兵。
当马蹄腾空之时,石堪的心都悬到了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