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与蝼蚁无二,请问郗公,你于路边见着蝼蚁是否会多瞧一眼?又或是关心生死?而蝼蚁会否祭祀我等?”
“这”
郗鉴一时难以作答。
杨彦又道:“人对于蝼蚁不屑一顾,神对我等岂非同样视之?他在天上做他的神仙,咱们在人间过自已的日子,两不相干,何须祭祀?其实老子说的好,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如刍狗,天地圣人,视万物平等,不因帝王有所优待,也不因百姓有所轻贱,其中的道理早已阐明。
我不拜神仙,并非不敬天地,天地生养万物生灵,须祭,同时,我之立国恰合老子的刍狗之道,与仙神无关,乃士民万众一心,节节胜利之果,故人与天地并列,亦须祭拜。”
“原来如此!”
刁协苦笑道:“老夫明白了,府君以克取之,并非顺代,故非天授,而是自取,但天命亦有变更之时啊!“
杨彦沉声道:”天命若有,生民何罪?自汉末以来,天下纷乱两百年,生民遭难受死者何止千万,若天真有命,为何视之不见?
我妻慧娘也曾言,世间有四十五仙,加阴长生四十六仙,可江山板荡,百姓横死之时,仙人又在何处?故求仙不如求己,此等天命,不庇佑生民,不怜恤百姓,要来何用?
当初大禹治水,不求仙,不拜神,三过家门而不入,历十载终治得水患,今我杨彦之立国,以民心为本,不求天命,奉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之道,我辈岂是蓬蒿人,我命由我不由天!“
众人浑身剧震。
杨彦的言辞,乍一看是离经叛道,但细思之,正如杨彦所说,百姓有何罪,竟平白遭受两百年之苦,这样的天命真的有必要祭拜么?
“哎”
崔访叹了口气,神色复杂道:“看来府君是打算彻底摒弃始自于汉代的谶纬之说了,故拜天地人,不拜神仙,以示自强不息之意。“
”正是!“
杨彦点了点头。
众人纷纷现出了苦笑,不祭昊天上帝,不拜五方大帝,只祭天地人,这一次的南效祭天倒是开历史之先河啊。
杨彦又看向郗鉴,问道:“不知郗公可愿为我太常,主持登坛称王大典?”
郗鉴满心无奈,虽然他自负才情非止太常,但杨彦就认定他了,始终不给他别的官职,他也清楚,这辈子想走也走不了,拗又拗不过,还能怎么着?
罢了,罢了,认命罢,太常就太常,可制定国家规章典仪,呵呵,到时若有失礼之处,可别怪老夫犯颜直谏!
“愿从府君命!”
郗鉴不情不愿的拱了拱手。
杨彦肃容道:“一个月后,行登坛大典!”
杨彦将称王的消息,如爆炸般席卷了青兖徐三州,民众欢欣鼓舞,贺表如雨,颂辞如云,就连详瑞也如一夜间涌了出来,如禾生双穗,地出甘泉,又如谁谁谁在某地看到了麒麟和凤凰,甚至有传言,沂水中有黑龙翻涌。
杨彦对这类消息,一概笑之,他的注意力,放在了郭默和管商身上,这二人得他授命,暂时弃取广陵,改为西进,取豫州淮南,恰好赶着他立国称王这个当口,因此取下淮南的意义无比重大,恰如现代,每如重大节庆之前的献礼,管商郭默也想顺顺利利的向杨彦献礼!
全军上下士气高涨,各乡豪如稍有犹豫立刻剿灭,士卒奋勇作战,悍不畏死,又趁着内乱合纵联横,本来乡豪因祖约之死群龙无首,相互之间内斗的厉害,又赶上这档子,谁都担心被清算,结果卡着杨彦称王之前,谯城开门献降。
谯城曾为曹魏五都之一,也是祖氏的权力中心,谯城投降,象征着祖氏的影响力终于拉下了帷幕,祖氏族人将迁居到濮阳,按占田制打散宗族授田,同时谯城的投降也代表着豫州大部落入了东海国的掌控当中,几乎完全占据了中原大地,华夏民族的核心统治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