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饶命,饶命啊!”
“陛下,冤枉啊!”
“陛下,民有何过?”
竹板子打的啪啪直响,哀求声也此起彼伏,这真是遭了无妄之灾,皇帝回城,被抓来跪接,然后偷偷看了一眼,就揪出来痛打。
以游子远为首的一众臣僚均是皱了皱眉,都觉得刘曜过了。
人家是来迎接你的,可你倒好,不分青红皂白把人痛打一顿,以后谁还敢再来迎你?恐怕往后皇帝出行,都将如避瘟神般的远远避着。
如今朝庭外有强敌,又战事不利,却于此时,皇帝变得残暴刻薄,人心将会很快散失,虽然游子远是晋人,但他并不觉得自己仕赵有何不对。
八王之乱,民不聊生,当时关中先后为麴允、索琳等军头把持,并有占据秦州的司马保时常东进骚扰,几乎战乱就没停过,是刘曜收拾了关中乱局,使关中恢复了平静,而他是辅佐刘曜的功臣,他认为自己对天下,对百姓是有功的。
虽然不可否认,杨彦建立的明国要比晋国好多了,无论是石勒还是刘曜,都有细作扮作商旅,混迹在明国,哪怕军事机密几乎察探不到,不过在民生方面,了解的还是较为充分,但游子远从没有弃赵仕明的想法,相反的,他还对杨彦一口一个胡虏,匈奴,异酋极为反感,最起码在刘曜的治理下,关中民众不用再颠簸流离,也能吃得上饭,而在刘曜主政关中之前,秦雍民众的唯一出路是做流民,向巴蜀和荆襄流窜。
故而此刻,游子远只感觉到痛心,不过他理解刘曜的暴怒,心想着发泄一下子该差不多了吧,自己记下那些被打的民众,回头以皇帝的名义给予部分抚恤慰问,应能挽回民心。
只是几十板子过去,哀求声虚弱了很多,其余民众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头都不敢抬,只觉渡日如年,而刘曜仍没叫停,游子远再也忍不住了,劝道:“陛下,差不多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哼!”
刘曜眼里射出残忍的光芒,哼道:“此等刁民,竟敢以目光谤朕,朕没将其抄家灭族,已是宽厚,打,给朕往死里打!”
“啪啪啪!”
竹板打的更加用力,血肉糊模中,那十来人已无力呻吟,瘫在了血泊中,有出气没进气,身体抽搐着,嘴角也溢着鲜血,显然不行了。
“陛下!”
游子远再劝。
“罢了罢了,看在游卿的面子,给个痛快罢!”
刘曜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亲卫抽刀下劈!
刹时间,十余颗人头与身体分离!
“啊!”
人群中传来了恐慌的叫声,但是没人敢跑,有人不敢置信的望向刘曜,身边的亲属立刻就把他的脑袋摁了下来,还有死者亲属大哭着要奔过去,也被周边几双有力的手臂紧紧拽住。
游子远更是脊背一股寒意直冲脑壳,他突然觉得,刘曜变得陌生了,以往的刘曜除了酗酒,还是很从谏如流的,而今日的刘曜一言不合,就挥刀杀人,难道这才是刘曜的本性?
街道上一片安静,刘曜晃了晃脑袋,杀了十几个无辜民众,他的情绪渐渐平复了,心里也有了一丝悔意,不过身为皇帝,不可能把悔意表现出来,只是挥了挥手:“回宫!”
“哎~~‘
游子远叹了口气,没有跟着走,留下来善后,望向那远去车驾的昏花老目中,多出了一丝忧愁,他清楚杨彦的用意是激怒刘曜,之使性情暴戾,众叛亲离,从今日来看,刘曜正走在这条路上。
‘也许,皇后能劝得了主上罢?’
游子远喃喃着。
长安城为一方形不规则城池,有八街九陌,与众多街道把城池划分为了一百六十个闾里,西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