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逸想想也是,离了司马冲,他在江东将无立锥之地,回江北铁定是被杨彦之斩杀的命,而投靠王敦或投靠刘曜那是下下之策,前者猛将如云,凭什么重用他一个降将,当先登还差不多,后者则是胡虏,投靠过去一辈子的名节就毁了,也会坐实苏峻勾搭胡虏的流言。
因此不到万不得己,他是不愿离开司马冲的。
更何况从卞从劝说,让他联想到这事真成的话,对于杨彦不吝于重重一击,此消彼涨之下,陈郡袁氏成了国舅,谢氏成了连襟,都是皇室的亲戚,司马冲的力量会逐渐加强,这是他乐于见到的。
“陛下,臣知错了!”
苏逸连忙跪下道:“臣不明陛下苦心,亏得侍中开导,才豁然开朗,请陛下再给臣一次机会,臣立刻去把袁耽拿来!”
“嗯”
司马冲的面容缓和了许多,望向卞从的目中,也现出了满意之色,他发现,最忠心自己的原来还是卞从啊。
卞从适时劝道:“陛下,苏将军忠心耿耿,之前出言顶撞,也是为朕下着想,只是不明陛下深谋远虑罢了,今已明了,还望陛下予苏将军戴罪立功。”
“起来罢,速去速回!”
司马冲挥了挥手。
”诺!“
苏逸重重拱手,转身离去。
”轰隆!“
轰隆!”
天色渐渐黑了,巨大的檑木一下下的撞击着院墙,每一撞击,那坚实的墙上都现出了一些裂痕。
又付出近千人的代价之后,第四重壕沟终于被填平,山越已经杀出了火气,人人眼里充满彻骨仇恨,来之前,谁能料到一座小小的府邸,竟然让他们付出了数千名族中勇士的代价。
不过他们不恨沈充,反而恨上了杨府君的每一个人。
山越有两大姓,一姓尤,一姓山,这时,一名叫尤芒的中年人狞笑道:“弟兄们,再加把劲,听说杨府的粮食堆积如山,钱财布帛足足塞满了十个大仓库,美人儿更是有成千数百,破了这道墙,就是咱们的啦,老子诺承,人人有份,哇哈哈哈“
”嗷!嗷!“
山越人挥起刀枪,兴奋的嚎叫。
沈充眉头皱了皱,提醒道:”尤头,还请约束部下,府中荀菘、荀邃及其家人女眷不得侵扰,裴妃、荀灌和那个男婴也不得杀害,其余人等财务皆可归你。“
尤芒不满道:“这不许,那不许,难道老子的几千弟兄白死了?”
沈充几乎气炸了肺,但沈氏能快速崛起,其实是借用了部分山越力量,而且山越桀骜难驯,说出这种话不足为奇,于是压下怒火,耐心道:“这些人,我有大用,丞相也有大用,暂时杀不得,杀了必惹滔天大祸,莫非你忘了你的祖先是如何败于吴人之手?
速去约束你的部下,否则捅破天,莫怪沈某未事先提醒!“
尤芒眼里一阵凶光闪烁,不过想到先辈的凄惨往日,心里还是有些忌惮,不禁闷哼一声,回头吩咐了几句。
”轰!“
”哗啦啦!“
突然之间,又是一声惊天巨响,院墙终于被撞开了,还不止撞开一处,百来丈长的尺度上,被撞开了二三十处,府里的一切都暴露在眼前。
”杀,杀!“
山越如发了狂般,大叫着往里冲,转眼间,全是黑压压的人头。
哪怕是荀崧、荀邃,面色都有绷紧。
荀灌倒是美目中含着冷芒,清叱:“放!”
“绷绷绷!”
刹那间,弓弦连响,百来架床弩射出了巨箭,间中还夹杂着密密麻麻的短矢。
“啊啊!”
顿时,惨叫连声,阵前仆倒了一地的尸体,有的巨箭一连射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