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第一天,正月大朝会就不欢而散,结合着那扑朔的时局,仿佛预兆了什么,给每个人的心头都蒙上了一层不详的阴影。
荀崧与卞壸相视一眼,各自叹了口气,并排向外走,毕竟刘遐c苏峻与祖约这三人虽是自己作死,但很明显,朝庭也节制不了杨彦,若说杨彦没有二心,是不可能的。
作为看着杨彦一步步成长,并对其有所助翼的老臣,心情无疑极其复杂,特别是卞壸,他一向看不惯高门士族的旷达放荡之风,崇尚务实,简朴,而杨彦在淮北足够务实,在生活上也不是穷凶极奢,因此仅仅是出于私节而言,杨彦很对卞壸的胃口,但是杨彦照这趋势发展下去,很可能就是另一个王敦,这又让他难以接受。
毕竟卞壸是有名的忠臣,保皇派。
“景猷老儿,景猷老儿!”
这时,荀邃招着手跑来。
卞壸顿住脚步,哭笑不得的摇头:“道玄啊道玄,想不到你口舌如此犀利,实令老夫意外啊!“
荀邃傲然拱手:”荀氏千年世家,岂容人诋毁?嘿,这老儿,被人指着鼻子骂连个屁都不敢放,我荀氏的家声差点就毁在他手上,如此作为,怎堪大宗?景猷老儿,你差点铸下滔天大祸,怎有脸再为荀氏大宗?是以你我两家,当择一吉日,祭告列祖列宗,你引疚辞去大宗之位,由我荀邃一脉,担任颍川荀氏大宗。”
卞壸一阵无语,难怪这老家伙战斗力如此强悍,原来是事出有因啊。
“休想!”
荀崧却是脸一沉,大袖一甩。
“哎,你这老儿,可讲些道理?今日若非我力挽狂澜,颍川荀氏将尽毁于你手,国尚要举贤任能,况家里乎?宗族由能者担当,岂不是胜于庸者掌舵渐渐沉沦?“
荀邃急了,跳着脚大叫。
很多人频频注目,可这种宗族之间的事情,外人不好插手,只当个笑话看。
”哼!“
”望之兄,不必理会!“
荀崧抓住卞壸的胳膊,快步往前走。
“好好好!”
荀邃一怔,便大怒道:“景猷老儿,你既然不仁,可莫怨我荀邃不义,待得杨彦之回京,我就去为我家大侄女荀灌登门提亲,把我那大侄女许配于他,我还要请他评评理,到底谁更有资格,坐上荀氏大宗之位!“
观众们忍着笑,愕然看着荀邃和荀崧。
荀崧则是脚步一个踉跄,脸面也浮现出了一抹不正常的潮红,别人只以为自家这个便宜族弟玩世不恭,但他清楚的很,那是胆大包天,一肚子坏水,更何况自己当时被弹劾,一下子懵了,反应失措,确实理亏。
但是让他居于小宗,又怎么可能?于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脚步加快了些。
“跑也没用,景猷老儿,给老夫候着!”
荀邃指着荀崧的背景,破口大骂道。
荀崧的身子又是一阵颤抖,哪怕回到家里,都是面色铁青。
“阿翁,阿翁!”
长子荀蕤带着次子荀羡奔了起来。
“嗯”
荀崧略一点头,神色明显不善。
“阿翁,怎么了?”
荀灌不解的问道。
“哎”
对于长女,荀崧倒不好搪塞,把朝会的事情如实道出,不过荀邃那些乱七八糟话,他可没脸说。
“哼!”
荀灌哼道:“这便宜族叔倒是不显山不露水啊,对了,阿翁,他没有挟功迫你让出大宗之位?“
”这“
荀崧老脸红了红,吱吱唔唔半晌。
”小女就知道!“
荀灌不屑道:”他凭什么,整日游手好闲,荀氏真要交到他手上,才是真正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