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姓家奴是个耻辱的招牌,先效苏峻,再投杨彦,如果背叛杨彦,就是妥妥的三姓家奴,不是被逼上绝路,很少有人愿意走这一步,主要还是希望能延续以往的作法,统领自己的私家部曲,获取更大的自主权和利益。
杨彦单手一举,场中顿时鸦雀无声,这才道:“本将生平钦佩者,唯刘司空与祖将军,前者孤悬并州,与敌周旋,耽精竭虑,然天时地利人和不存,终至殉国,令人扼腕痛惜。
祖将军则少有北伐壮士,中流击楫,孤军北上,实为我辈楷模,在我眼里,祖将军大公无私,练就强军的目地,非为祖氏一己之私,而是北伐中原,荡涤河山,旗号与否,并不重要,况我东海军乃一整体,无论老卒新卒,一视同仁,待遇功勋依据训练水平与作战杀敌来定,东海军的荣耀,便是尔等荣耀,又何必人为制造沟壑?
自古以来,上至国家,下至家族,军队,亡于外敌者寡,亡于内乱者众,我若是允了你等所求,便是在军中埋下了动乱的种子,我们东海军是一个整体,而不是一个个的小山头。”
说着,杨彦锐目一扫,特别多看了眼许柳,又道:“我某些人不甘心失去以往的权势,还妄想自立山头,渔肉下层军卒,故而煽动不知情者意图以舆情挟制本将,在此,我郑重警告,你若是觉得东海军的制度不适合你,尽请离开,但凡是挠乱军心,寻恤滋事者,格杀匆论,队正以上,有谁愿去郯城,本将不挽留,站出来。“
底下一片寂静,很多底层军卒开始认真思考起了这个问题,豫州军是怎么来的,真是祖逖一手打造么?
祖逖最初只有百余户部曲,渡江后于淮阴募得两千余人,再往后的数年间,与淮南豫州乡豪周旋,逐渐壮大,但手底下仍是一个个的军头领兵,山头林立,对祖逖的将令有选择的遵从,这还是祖逖的子弟兵么?
以许柳为首的将领相互看了看,均是暗道不妙,不到最后一步,没人不甘心失去军权。
因为按照东海军的收编方式,除了幢主以上的将领经培训考核另行安排,其余各级将领不管是队正,伍长还是什长,一律清零,与底层士卒一起打散由原东海军老卒统领,根据训练情况提拨,这等于是端掉了饭碗,谁乐意?
刘遐c苏峻与李矩部势单力孤,难以抗拒被东海军吞并的大势,只能认命,但豫州军有两万多人,完全有实力争一争。
“说了这么多,还不是要吞并豫州军?”
“哎,祖将军在天之灵难以安歇喽。”
渐渐地,军中开始有嘀咕声传出。
“谁,站出来!”
杨彦厉喝。
没人出面。
杨彦冷冷一笑:“原队正以上将领,出列!”
数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感受到了杨彦的杀机。
“弟兄们,东海军要杀人了,咱们不能束手待毙啊!”
突然许柳放声叫道。
杨彦扯起弓,一箭射去,正中咽喉。
许柳捂着脖子,眼里有悔恨,有怨毒,还有惊惧,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这一箭,也震住了全场。
杨彦猛一招手。
骑兵们纷纷张弓搭箭,森寒的箭矢指向场中,谁都不敢妄动,亲卫们涌了进去,揪出一名名队正以上的将领。
“干什么?放手,放手!”
“弟兄们,东海军要拿咱们开刀啊!”
有人挣扎,有人呼喝,但是士卒被箭矢指着,无人响应,陆续都被拖了出来。
杨彦淡淡道:“原想留你等一条活路,甚至有才能者,依才擢用亦无不可,奈何你等乱我军心,自寻死路,来人,都斩了!“
”将军,末将知错,再也不敢了!“
”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