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声,到底马是一种爱清洁的生物,无非是牝马温和,基本上不会乱发脾气,也就是叫两声,抗议下。
又过一天,有暗哨回报,河中浴沐的马匹达到了万匹,荀豹忍了。
接下来两天,始终维持着万匹的规模,荀豹依然在忍。
到第四天的时候,暗哨来报,说话都结结巴巴:“将军,将军,四万多匹,四万多匹啊,石虎下了血本,河里足足有四万多匹战马!“
”什么?“
荀豹动容,刷的站了起来。
”快,牵上马,立刻去看看!“
”诺!“
全军出动,带着牝马和小马驹,去往河边。
果然,沂水里已经不能用沸腾来形容,隔着多远,就传来了如闷雷般的水响,一阵阵的轰隆隆,再放眼看去,整条河里,黑的黄的白的,满满的全是马匹。
“快,按预定计划行动!”
荀豹声音都颤抖了。
马奴们也是激动不己,手臂发抖,给一匹匹牝马蒙住了眼睛,然后有人把小马驹牵走,藏了起来,当遮着眼睛的布片被移开之后,牝马们一看,自己的孩子不见了,顿时急的咴咴直叫,几百匹牝马一起叫,惨厉而又绵长,声音传到了河对岸。
轰的一下!
河对岸的牡马听到牝马的凄惨叫声,纷纷扭转马头,向着来声处望去,还有的牡马迫不及待的游来,这就和捅了马蜂窝一样,人类有英雄救美的传统,马界也有啊,更何况天气转暖,春季万物萌生,正是发情的好时光,对面又有牝马在凄厉的惨叫,哪还能不过去?
有了领头的,马群奋不顾身的向对岸游,还在岸上的马,也冲入河里。
”俺的娘!“
见着这惊天动地的场面,马奴们惊呆了,尤其有的肥壮公马还边游边叫,焦急万分。
“拦住,快拦住!”
“怎么回事?”
羯人的马奴却是惊慌失措,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仅是沂水西岸的牝马在叫,河里的马也在叫,人类很难分辩出这两种叫声,只觉得乱哄哄的全是咴咴嘶鸣。
“别跑,别跑!”
马奴急了,跳下水去揪住马脖子。
“咴,咴!”
马匹正向着对岸游呢,如何肯依,剧裂挣扎,又扑又叫,还转头去咬,喀滋一口,死死咬住了马奴的脸,别看马是吃草动物,没有犬齿,可那大门牙不是开玩笑的,当场就把马奴的脸咬的血肉模糊,可能凶性被激发出来,马并不松嘴,咬住马奴往水底下摁,一匹公马重达数千斤,马奴根本没法挣脱,惨叫着被活生生地摁到了水底,几个汽泡吐过,就没动静了。
“快,快回去禀报中山公!”
军卒们也是吓的失魂落魄,四万多匹马啊,争先恐后的往对岸游,这简直是百死不足以赎其罪,但他们是羯人,不敢跟着马群去对岸投降,只能静待石虎的处置。
“哈哈哈哈”
荀豹看着一群群的骏马奔上岸来,忍不住发出了开怀的大笑。
“荀将军小心!”
一名马奴却是面色一变,扑住荀豹闪向了一边,就看到奔马轰隆隆而去,直扑那些还在咴咴叫个不停的母马。
“娘的!”
荀豹爬了起来,啐骂一声,却难掩满面的喜色,
是的,奔马虽乱,但军中的马奴都有多年驯马经验,只要马匹过了河,就不会跑掉,可以慢慢的收拢约束,事实上过河的战马不全是牡马,也有一部马牝马被裹挟而来,马奴便是先朝牝马下手,嘴里吹着古怪的口哨,把一匹匹牝马吸引过来,安抚住牝马,牡马渐渐就平静了。
沂水西岸,忙碌个不停,人人面带由衷的笑容,这可是四万多匹战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