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个魔头,根本不把人命当命,要照我看,这郯城迟早还得陷落,哎,抵抗的越狠,城里的人就越惨啊,还不如早点降了,至少能活着。“
一名三十来岁的干瘦汉子撇了撇嘴。
虎子瞪眼望了过去:“胡三,活的不如狗,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我倒是羡慕那郯城里的军民,至少死了也能落个痛快。“
胡三叹了口气:”这世道啊,能活着就不错了,你再看那边。“
一群工匠向着远处的营帐望去,不时有成群的军卒冲入营帐,咒骂着,哈哈大笑着,帐里隐隐传来女子的哭叫声。
这都是营伎,活的更屈辱,更悲惨,死亡对于她们,或许是恩赐,相对而言,工匠还算好的,至少羯人明白工匠的重要性,允许工匠卑微的活着。
虎子不自禁的紧紧捏住了拳头,眼里流出了愤恨的泪水,他的新婚妻子,成亲还不足三日,就在那里
中军大营最里面,是石虎的紫衫营,靳月华独坐帐内,呆呆的望着闪烁的烛火,一动不动,那绝美的容颜,如同雕塑般的凝固。
可她的心里,却颇不平静,一幕幕往事流淌于眼前。
做刘聪皇后时的荣耀,姊姊靳月光自尽之后那张惨白的脸,得知全族万余口尽诛于刘曜之手时的愤恨,还有被石虎临幸时的屈辱
这些往事,竟然很奇怪的就象发生于昨日,每一个细节都如此清晰,耳边也不时传来那些女子的哭喊声,靳月华不禁叹了口气。
同为女子,她当然同情那些可怜的女人,可是她能做什么呢,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因前朝皇后的身份,才被石虎掂记着,别说劝,就连流露出一丝同情都不敢。
今晚石虎没来,倒是让她如释重负,至少能安安静静的渡过一晚,她又突然想到了郑樱桃曾在石虎跟着进过馋,与自己争宠,就有种说不出的好笑。
谁要与那女人争宠?
现在的郑樱桃,应该成了那个杨彦之的私宠了吧?
对杨彦,靳月华有些好奇,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才能让石虎损兵折将,大败而归,又让石虎如临大敌,率数十万大军南下进攻。
去年靳月华有孕在身,但她不想为石虎生孩子,偷偷服了药,把孩子打掉,对外谎称生病,才没和石虎南下,要不然也该和郑樱桃一样,成了那人的俘虏吧?
昨天的攻城战,靳月华听说了,折损甚巨,很不顺利,如果如果石虎这次再败,自己被那人俘获,处境会不会好一点呢?
靳月华是真怕了石虎,这个人喜怒无常,也只有郑樱桃才能揣摩石虎的心思,想到这一点,靳月华不得不暗骂一句,不愧是歌伎出身的贱人!
只是对杨彦她并不了解,万一比石虎更不堪又该如何,而且石虎挟十余万大军来攻,一时的挫折并不能说明什么,自己是不是想远了?
还有,就算被俘,会落到杨彦手上么?自己一个匈奴人前朝太后,年龄也大了,又被石虎玩弄过,他会嫌自己卑贱,肮脏么?
“哎”
靳月华幽幽叹了口气,心思纷乱。
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渐亮了,外面传来了奔走嘈杂声,不片刻,有鼓声擂起,将士们的咆哮,靳月华暗道一声,开始了。
今天的攻城,由于石瞻刚接手石他部,暂不参与,其余都是原班人马加慕容部。
宇文乞得归没头脑,他的部族在昨天折损大半,带了五千人过来,还剩两千不到,今天只能做辅攻,拓跋部是纯骑兵,代国名为赵国的属国,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来来去去就绕城飞射一招,并不主动进攻,看的出来,石虎还是很忌惮拓跋氏的,并不好强行令其爬梯子攻城。
慕容氏虽两面受敌,但是能在高句丽和羯赵的夹缝中混的风生水起,也非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