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禁不住的频频望向杨彦。
鲍姑注意到,杨彦似乎对宾客较为感兴趣,于是笑道:“今次家翁升仙,道门同道多来观礼,有于吴中大名鼎鼎的陆老神仙,有来自于巴蜀的张昭成老神仙,此人乃是张师君后人,受蜀主李雄信重,于范长生升仙之后,敬为国师,还有来自于北地范阳的卢老神仙“
鲍姑一一介绍着来宾,都是天师道中人,其他人杨彦没什么印象,但是卢老神仙让他怔了怔,范阳卢氏,不就是卢循的长辈么?
卢循是百年后孙恩之乱的第二号人物,也因孙恩之乱,成就了刘裕。
“其中道行最深者,乃是许逊许老神仙,创太上灵宝净明法,时年八十有余,却身轻体健,修为高深。“
”哦?许老神仙?“
杨彦讶道。
许逊他是听说过的,史书记载,生于东吴赤乌二年,活了136岁,于东晋宁康二年携全家42人举霞飞升,这事如果属实,那在杨彦的理解中,多半是吃了野蘑菇或者冬天烧炭集体中毒,全家玩完,成仙当个笑话听听就行了。
即便杨彦的魂穿没法用科学来解释,他也不相信有成仙一事,再说句不中听的话,如果真能成仙,那还争夺什么天下,直接钻深山老林里修仙了。
鲍姑点点头道:“许老神仙乃家君至交,听闻家君即将升仙,特意由豫章净明真院赶来观礼,那,前面那片草芦就是了!“
不远处是一座草芦,以篆字上书虚罗太符居。
葛洪夫妻在前,葛慧娘扯着萧巧娘,荀华陪着杨彦走了进去。
整个草芦是一片茅草建筑群,三三两两的草屋点缀在山水小品之间,虽是隆冬,地面却绿草成荫,有白兔瑟缩在寒风中,互相挤在一起取暖,小眼睛里充满着无助无力,还有白鹤十来只,稍微比兔子好一些,但那洁白的羽毛仍被寒风吹拂的阵阵抖动。
杨彦同情的摇了摇头,再向前看去,一座草亭里,一群花白胡子的老道敞胸露怀,或坐或卧,作凝神寻思状,或者彼此之间轻声交谈几句,便又望向了天空,也有人捧着本发黄古旧的书,捋须津津有味的看着。
自始至终,无人望过来一眼。
杨彦情不自禁,脑海中冒出了装逼二字,作为现代人,对佛门道教的印象几乎是负面的,杨彦也如此,对于这些被尊称为神仙的老道无半分尊重之意。
不过他在表面上并不显现,甚至目光也一触即收,恰到好处的契合了时人对天师道师君的敬畏心理。
鲍姑颇有些尴尬的笑道:“世外高人多是性情清雅,索然离群,贤侄不必在意。”
“彦之明白!”
杨彦笑着点了点头,就在走过去的时候,他的眼角余光意外的发现,有几个老道不经意的瞥了自己一眼,虽然目光平平无奇,但杨彦前世在社会上摸打滚爬几十年练就的火眼金睛可不是吃素的,这些目光中隐藏着很深的,甚至还有望向荀华和萧巧娘的目光颇含惊艳。
当然了,杨彦不可能没事找事,天师道师君不来招惹他,还是敬而远之为妙。
草芦最深处有一间草屋,几人走了进去,屋内甚为简陋,一张云床上端坐一名六十左右的黑发道人,双目微闭,似乎魂游天外,边上还有一个白发老道和一名二十不到的年轻人。
白发老道也是闭着眼睛,嘴唇喃喃,不知在念诵着什么,年轻人则是一幅无精打彩的样子,塌胸缩背,坐在下首,一个哈欠刚打了一半,见有人进来,连忙用手捂住了嘴。
杨彦颇觉有趣,朝那年轻人笑了笑。
年轻人嘿嘿一笑,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贤侄,世叔为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许逊许老神仙!”
葛洪肃容,恭恭敬敬的向杨彦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