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锥,在碧绿的河水中若隐若现,更是紧紧拽住了众人的目光。
“开船!”
蒋钊猛一声喝。
船体两侧伸出数十支大桨,翻起片片白浪,划动船只缓缓离岸,向着下游行去。
十月已是初冬时节,北风一阵紧似一阵,沂水上的浪头很大,可别看是尖底船,行驶在浪花中,竟比平底船还要稳些。
荀虎便是忍不住道:“将军,末将就不明白,船身如此尖窄,本该左右摇晃才对,却偏偏稳如行车,将军能否为末将解惑?“
杨彦最喜欢下属不懂就问,也最讨厌别人不懂装懂,于是耐心解释道:“平底船因与水面接触大,故吃水浅,易受风浪干扰,而尖底船吃水深,哪怕水面波涛汹涌,水面以下亦很难被风浪影响,故稳定性也强,这和树木的原理类似,根扎的浅,易于被风吹倒,根扎的深,抗风能力也强,明白了么?“
荀虎挠了挠脑袋,有些懵逼,看向了荀华。
荀虎和荀华以前在荀灌手下,一个掌男卫,一个掌女卫,情如兄妹,也有了一定的默契。
荀华代荀虎问道:“将军,别的我们都理解了,只是为何与水面接触大就吃水浅呢?”
杨彦无语的挥了挥手:“端个桶来,打满水,再拿块木板!”
“诺!”
两名亲卫匆匆而去,不片刻,一个拎着桶水,一个拿着木板走了过来。
杨彦把木板交给荀华,吩咐道:“平着放入水里,往下按!”
“噢!”
荀华摞起袖子,单掌把木板摁入了水里。
杨彦问道:“是否越按需要的力道就越大,也越难控制?好象木板总要从手心钻出一样?”
“嗯!”
荀华点了点头。
杨彦又道:“把木板竖着按进水里。“
荀华依言照做,木板本就深入水里三分之一,再稍一用力,就按了下去。
杨彦微微笑道:“可明白了?”
“噢,末将明白了!”
荀虎恍然大悟。
荀华也现出明了之色,这是最基本的浮力与截面积的关系,她不知所以然,只知其然,没多久,又讶道:“前方怎会有一条民船?“
前方约一里,飘浮着一条长达十丈左右的商船,陆续有水手坠下小舟,向岸上划去,不片刻,船上已空无一人。
蒋钊望向了杨彦,问道:”将军是否要回舱室?“
”无妨!“
杨彦挥了挥手。
”那老夫就冒味了!“
蒋钊向后猛一挥手。
顿时,两侧运桨如飞,战舰微调了方向,向前方的商船直撞而去!
荀华不由色变,但是看着杨彦稳如泰山的模样,也不好多劝,只是紧张的扶着船帮,瞪着那急速接近的商船,面色渐渐煞白。
时间转瞬即逝。
“轰!”的一声巨响,战舰猛的一震!
“啊啊!”
女亲卫们放声尖叫,荀华更是在大叫一声之后,本能的抓住了杨彦的胳膊,就这工夫,船头尖角已狠狠刺进了商船的船尾!
喀啦喀啦声不断传来,尖锥借着冲势继续前刺,碎木片如下雨般落入水面,蒋钊大喝道:”倒船!”
水手倒划大桨,甲板后部也有十余名大力水手合力抬着两根粗木向船头奔来。
“咚咚!”两声巨响!
粗木猛的顶上商船船身,木屑纷飞中,战舰一顿,便急速后弹,河水则由商船的豁口处狂涌而入,以肉眼仅见的速度,船首越翘越高,仅片刻工夫,就于激起的旋涡中沉入到水底。
众人呆呆望向正咕噜咕噜泛着水泡的水面,张口结舌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