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彦心中微动!
他暂时没刁协考虑的那么通透,食邑万户,还是在侨人的地盘,这份待遇不可谓不优厚,他真怕裴妃抵不住诱惑,向朝庭低头。
荀灌c荀华与荀虎也是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目中读出了一丝焦急,可是在裴妃没表态之前,也不好多说。
卞壸捋着胡须,微微笑看着裴妃,朝庭厚恩,裴妃该当感激泣零啊!
实际上,裴妃也有了刹那的心动,食邑万户,可保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但是她还记得与杨彦订下的协议,如果自己受封去了晋陵,杨彦不能就藩郯城,无从施展抱负,自己岂不是成了见利忘义的小人?
荀灌和荀华又会如何看待自己?
在裴妃的潜意识中,对杨彦有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依赖,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就好象此生再也离不了杨彦一样。
而且她也不愿与荀灌荀华反目,更不可能背负上一个见利忘义的恶名。
裴妃美眸一转,瞥了眼杨彦,却见杨彦并不是如她所想的那样紧张的看着自己,只是嘴角淡淡含着笑,这让她的心里很不舒服。
‘装!’
暗暗啐了声,裴妃也淡然一笑:“国家制度初立,颇多困窘,主上与太子殿下却厚待孤,孤何德何能,岂敢当之,若是朝庭因此招来怨念,皆是孤之罪,请望之兄代孤谢过主上与太子殿下,孤愧不敢当。
“王妃!”
卞壸愕然看着裴妃。
裴妃又道:“民间尚不禁为亡者招魂,为何孤为亡夫招魂独得朝庭阻拦?或许朝庭有其考量,但孤仅为不忍亡夫魂无归处,请朝庭体恤一孤寡妇人,也请望之兄如实回报。“
“王妃,何至于此啊!”
卞壸急的顿足。
裴妃望向滔滔大江,叹了口气:“永平元年,亡夫因诛杀杨骏有功,实封东海王,至今已三十载,虽人已逝,国却仍在,时石贼相逼甚紧,孤不忍亡夫遗业陷入敌手,欲重振东海,若是望之兄念及家兄恩义,尚请助孤一臂之力。“
”这“
卞壸目瞪口呆,竟然不顾礼仪的用手指着裴妃道:“阿媛啊阿媛,一别十载,你还是那副脾气,虽然这些年来你颠簸于外,朝庭未能及时寻你确是理亏,但朝庭由王氏当权,主上与太子无兵无粮,也就是这一两年,处境才稍有好转,朝庭有朝庭的难处啊,你何必耿耿于怀呢?“
阿媛是裴妃的小名,卞壸直呼小名,显示内心已震骇到了极点,裴妃也不说话,只是笑着望向卞壸。
裴妃出身于河东裴氏,要说门第,比荀灌还要高些,是当之无愧的顶级门阀,自有一股颐指气使作派,还在洛阳的时候,裴妃便颇有决断,这些卞壸都是清楚的,在连叹了好几口气之后,又道:“阿媛啊,东海国户民,十之五六已南奔,官牙僚属全无,地方豪强无法无天。
纵然你有心重振东海郯城,但裴氏远在河东,于石氏淫威下喑声自保,哪能予你臂助,朝中公卿,谁愿再返青徐入王府效力?况且朝庭窘困,又哪有兵马钱粮助你?以此孤城,如何收人心,如何拒石氏?
你之心意,愚兄理解,却不能意气用事啊!”
裴妃纤纤素手向杨彦一指,笑道:“孤暂不回郯城,已有合适人选替孤打理东海国,杨家郎君,请与望之兄见礼。”
杨彦迈步上前,拱手道:“彦之见过卞公!”
卞壸看着杨彦,眼里精光一闪,他全明白了。
必然是这个杨彦之不知天高地厚,妄佞裴妃,欲求两千石方伯,好于人前夸耀,而妇道人家耳根子软,听不得好话,在软磨硬泡之下,欲以杨彦之为东海国相,这成何体统?
卞壸是正宗儒门,忠君爱国之心当朝无人出于其右,本就对杨彦不受征辟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