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战死将士大多都还是会运到岸上土葬。我们很多将士之所以愿意跟随大帅接受朝廷招安,很大一个原因也就是死后能回故土安葬啊,要还是海寇,就只能像那些人一样了!”料罗湾在金门岛南面,金门离厦门c海澄c安平都很近。
郑冲顺着施福目光所示望去,只见海面上漂浮着一具具无头的海寇尸体,不时有鲨鱼争夺撕咬,血花四溅,令人看了很是不忍。死后能回故土安葬,看来海寇也并只是看似风光,其实背后也有令人心酸的奢望。
只听施福缓缓续道:“能认出来的,便将尸体火化了,骨灰由同乡带回去交给家乡亲人安葬。若是认不出来的,只能囫囵一起烧了,混在一起,然后按名册,失踪的将士家中,每家送一份百骨灰,也总算是让他的家人能有份尸骨下葬。大家伙生前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死后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也不会太计较。实在没亲人的,大帅一般都会集中设个墓地,若有百人,便叫个郑氏将士百人墓,下面刻上他们的名字,今后由军中祭奠。”
施福的声音有些低沉而哽咽,他只加入郑氏水军三年而已,便有如此感慨,对于大多数的郑军将士来说,又是多少个三年?郑冲闻言,心下忍不住有些恻然,但也没办法,这种昏暗的时代,生死就是如此无奈而悲怆。
正说话间,忽听船舷外一声吆喝:“甩个梯子下来!”郑冲和施福探头出去望时,施福道:“原来是四爷。”郑冲心下暗道:“原来此人便是郑家排行老四的郑芝彪,年纪看起来还很年青啊。”
郑芝彪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模样,稍比郑冲年长一些,样貌也很清雅,看来郑氏一门的基因都是奔着帅哥去的。只不过郑芝彪努力装出一副凶恶的样子来,看起来有些滑稽。
甲板上军士扔下一副软梯,郑芝彪带着几名水兵押着一名海寇俘虏上了甲板。这海寇浑身血污,身上满是鞭痕,上船都是被人背着上来的,看来早前被用过刑的。
郑芝彪适才并未参与会商,似乎是另有事情没来郑芝龙坐船,此刻见了郑冲后,朝他点点头道:“阿冲,有种,今天看你的武艺不俗,还算有些本事,小叔叔勉为其难,就让你跟我混了。”
郑冲有些无语,看来这郑芝彪中二期还没过,谁要跟你混啊。当下郑冲微微一笑道:“小叔叔,你去跟二叔说吧。”郑芝彪一瞪眼道:“你又拿二哥来压人!等会儿再来收拾你小子,我先办正事去。”说罢押着人先往船厅去了。
施福忍住笑道:“这四爷性子就是这般,公子刚才那一句对的好,二爷正好降得住他。”郑冲笑道:“他这样,我很难当他长辈来敬重的。”
顿了顿郑冲好奇的问道:“只是不知道刚才他们押了什么人进去?”施福道:“所料不差的话,应该是问到了刘香佬的藏宝之地。”
郑冲哦了一声道:“藏宝之地?海盗宝藏么?”施福点点头道:“但凡出海为寇者,所劫掠而得的金银财帛,必会有几个藏身之地来存放,绝不会把金银财帛放在船上携带。只因海上风浪变幻无常,旦夕祸福之事,谁也说不准,是以每个大海寇都有几个隐秘的藏宝之地。一来是为了囤积财富,二来就算哪天被官军围剿,失了船队,但只要人能逃出来,财帛还在,也能很快再拉起一支人马来,听闻我们郑氏以前也是这样干的。”
郑冲暗暗颔首,只听施福续道:“刘香佬纵横海面多年,大帅估摸他那里的藏宝定然不少,是以刚才公子和二爷还没上船,便已经让四爷速速去拷问抓获的海寇俘虏,逐一严加审问,定然能问出些端倪来。看来四爷是已经问到刘香藏宝所在了,想必接下来大帅便会马不停蹄的继续出征。”
郑冲微微一惊道:“这里才恶战一场,战船损失颇多,将士损失不少,父亲还要继续出征?刘香不是已经死了么?继续出征,却是要去讨伐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