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待得甄别之后,分船装运。
跟着郑芝龙缓缓又道:“这位邹巡抚乃是公忠体国之人,对于朝廷的旨意那是不折不扣要办的。朝廷旨意是,今后不许再同红夷商贸。但我们在海上讨生活的都明白,闽浙沿海,没有海商,哪里还有闽浙?没有我们海商将内地的茶叶c丝绸c瓷器贩卖到南洋,红夷再贩卖到泰西诸国去,那内地靠茶c丝c瓷器过活的人,不知多少要家破人亡。是以这趟放了红毛贼酋,不止是为了赎金之事,接下来我还想和红夷继续商谈商贸之事,只要红夷不再侵扰我东南海疆,我郑氏出面,供给他们稳定的茶丝c瓷器等货源,生意还是要做的嘛,否则朝廷出钱给我们养水师么?”
诸将都是一起称是,郑氏水军自接受明朝招抚以来,明朝没有出过一分钱粮给郑氏水军,甚至这次海战郑芝龙发出的赏格都是自己掏钱,正如郑芝龙所说的,若是断了与荷兰人的海贸,郑氏哪里来钱养这么庞大的水师?
郑冲对现下的海贸还有些不太了解,当下低声询问身边的施福道:“不与红夷合作,我们的货就卖不出去了么?”施福低声道:“红夷在南洋势力很大,我们的船队还难以与之匹敌,泰西诸国商贸皆被红夷截断,不论是佛郎机还是大小吕宋,要与我国商贸,皆需红夷港口周转。”
郑冲听得有些糊涂,红夷应该指的的是荷兰,现在荷兰是号称海上马车夫,垄断世界海贸,在南洋c印度洋势力庞大,这点不难弄明白,而佛郎机是哪里?欧洲诸国的一个概称?大小吕宋又是什么鬼?
施福续道:“小吕宋在澳门尚算有个港口,但也被朝廷管束甚严”郑冲听到这里才明白过来,小吕宋说的是葡萄牙人,大吕宋说的是西班牙人,佛郎机应该是说的其他泰西诸国。经过施福解说,郑冲对现下的海贸有了个大致的了解,荷兰人控制了南洋马六甲及印度洋c非洲几乎全部的海路,要想和欧罗巴进行海上贸易,还真的暂时撇不开荷兰。
想到这里,郑冲记起后世有些历史文章批评料罗湾海战后,郑芝龙主动与战败的荷兰人谈判,答应恢复供应茶丝等商贸货源,实则是让荷兰人得到了在战争中没有得到的商贸协定,料罗湾海战实则是不战而败的结果。
对此郑冲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这些评论完全都是凭空臆想,不与荷兰人协定商贸,那中国的茶丝靠谁运到西方欧罗巴去?靠自己?现在就算强大的郑氏海军也还难以远航欧洲,甚至马六甲就过不去,更何况还有印度洋c非洲c南大西洋诸多航路c港口都在荷兰人控制之下?
东南沿海,闽浙富庶,多半还是要靠海贸,否则内地产的那么多茶丝卖给谁去?茶丝没有销路,多少茶农c丝农会破产?商贸协定本来就是互惠互利,哪有一说与敌人签订了商贸协定就是卖国的道理?
只听郑芝龙继续道:“而我们要与红夷继续商贸,那这位邹巡抚必将成为最大阻碍,诸位有什么良策吗?”
这回诸将都傻眼了,要郑氏诸将出海商贸c抢劫掳掠c海战冲锋,那没话说,但要他们想这种官场上的弯弯绕,他们却没这个脑容量。
沉默了片刻后,郑冲忽然道:“其实父亲不必太过忧虑,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邹巡抚想管到海面上来,只怕还是有些鞭长莫及。更何况此战大胜,战绩斐然,想必这位邹巡抚离升迁也不远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会高升回京,到时候换个人来,咱们好生牵制,商贸之事怎会禁绝得住?”
郑芝龙大喜,一拍大腿道:“冲儿所言甚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大明禁绝海贸百余年,但也不见得禁得住什么。什么倭寇c什么红夷c什么海寇,不都是为了海贸而起的祸事么?正所谓海商便是海盗,海盗便是海商,闽浙这许多年来,哪个海商不都是亦商亦盗的?今趟我平定了海上贼寇,定要好生制定一套海贸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