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子,有人执着地加柴,心意并不在火,或许他只想尽快得到火堆中的熟栗子,然而火势却因他的妄念而越来越旺,随时会有焚身之患。
高审行内心里轻哼,“高某什么事没经历过,又怎么会话,而是扭脸、微笑着看向她身边的一个人,这个男子代答道,“只是怕给你们添乱,若非甜甜和舍鸡嚷着要回长安,我和她还下不了决心。”
高舍鸡说,“阿翁,这可没我的什么事,是甜甜她说想弟弟们了。”
柳玉如说,“有什么乱不乱,郭叔叔与母亲来得恰好,不久我们要搬去东宫,永宁坊正好留予你们居住。”
是这位“郭叔叔”扭脸先看到了身后的来人、和呆若木鸡的高审行。此人一愣,随后崔氏、柳玉如等人一起看过来。
高审行问,“在下冒昧,敢问对面的仁兄可是郭孝恪?”
对方抱拳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在下,请问尊驾是……”
高审行冷笑道,“郭兄你真是健忘,连高某都不认得了!难道在西州,我们二人共事的经历,就一点也没给尊驾留下些印象?”
对方面无表情,不再应声,而崔颖连忙代答道,“高大人你误会了,此郭孝恪非彼郭孝恪,他只是个没有任何功名的人,不是安西都护。”
高审行道,“那是一定的,因为安西大都护早就为国捐躯了,是个英雄人物!只是天底下怪事真是很多,件件让高某碰上,高某还以为因你之力,郭大都护借尸还魂了呢!”
崔颖道,“高大人你言重了,小妇人哪敢奢望什么大英雄,如今我不同样没什么身份?嫁个乡野之人恰当其分。”
高审行:“这么说,你又是郭夫人了!”
崔颖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崔嫣出人意料地赶忙出来打圆场,“高大人你竟然也赶上了,快快请入府中,一家人说说话,不要在这里打哑谜。”
但高审行说,“五王妃你客气,高某落魄之人,挺胸活了半世,却是妻背子虚,怎么敢高攀蒸蒸日上的永宁坊呢!高某不是到这里来的,而是要去曲江池陪夫人散心。”
崔颖道,“高大人……崔颖是个不祥之人,是大人你大仁大量,收留我们母女多年,崔颖每一想起,心愧不安,偶闻贵夫人青萍已有身孕,崔颖真心实意替高大人高兴……”
高审行不以为然地道,“郭夫人你莫要提她!女人嫁夫生子,乃是天经地义,有什么可说!高某的失态也不是因为郭夫人,而是从这位郭兄的身上猛的想起了安西大都护,他可真是个好人,各方各面都令高某钦服不已,不知遇到了什么不祥之人,才遭此厄运。”
崔颖不顾形象,当众抹泪,感觉自己在高府所受的全部的委屈,居然都像起因于她自己当初那一次欺瞒之举,
“大人!崔颖一步走错,致使半生煎熬,总算已被逐出高府来,不再有辱名门,正是理当如此……”
代抚侯道,“是你自请出门的,谁又逐过你!”
郭孝恪没什么话安慰夫人,便伸手,当众去崔颖的脸上拭泪,崔颖任凭他擦,但泪水却越擦越多。
太子妃回过神来,对代抚侯万福道,“大人,凡事又有谁对谁错?只是个阴差阳错罢了!兴禄坊、永宁坊总有解不开的渊缘,峻与大人虽非亲子,但由故皇后那里论起来,我们仍是至近的亲戚。我们一直认为大人心胸开阔、敢作敢为,又是我们的长辈,不如请入府中再谈罢!”
高审行连忙回礼,因为这可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自己对不住她,但她可没有一点点对不住自己的地方,此时又以至尊的身份、当众对着自己行礼。
“玉如,高某一直认为你才是女子中的表率,能有良好结局总在情理之中,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