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雁门关外两百里。
“停,先在此稍作休息。”
凤云笙举剑停军,护卫们见能够休息,心里都阿弥陀佛了一番。
不过也有人在心里埋怨凤云笙的,就像以前一样,明明再走一段路然后再绕一绕就能进个小镇住客栈好生歇息,但她非要在郊外生火歇息,这简直是自讨苦吃。
而且这一路上,就因为她这样日夜兼程,不说他们憋屎憋尿的有多难受,还弄得好些护卫都吃不消生病了,可她却没有把赶路的速度放慢,简直是不顾人死活。
正因为凤云笙这样的处事作风,让随行的护卫里有大半都不喜欢她,但不管怎么说,能休息他们还是高兴的,此刻他们都已四散开去,有找水喝的,有解决大小的去解决大小,有乘凉的,有生火的,一时间森严肃穆的军队都变得休闲起来。
此刻的凤云笙已坐在远离人群的树荫之下,她摸了摸怀中,确定怀里的物品安然无恙后,才将戴在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她拔出腰间的佩剑,这把剑名叫秋水,是凤翰霆在她十二岁时送给她的。
这柄剑虽不及断魂锋利,剑芒也不及断魂的耀眼,但剑身却很轻,而且还是软剑,十分方便携带和防身。
就算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可以很轻松地挥动着秋水半天不觉得一丝疲惫,而且秋水的剑身很光洁,将它当镜子用,比铜镜的效果好上不少。
看着剑身里映着的那张脸,凤云笙摸了摸自己的左脸,然后毫不犹豫地拿起剑,朝着自己的左脸挥去,那势头就像要在左脸上割出一道伤痕一样。
“你这是在做什么!”
一只大掌桎梏着她的手,未抬头,光听这犹如春风般的声音她便知道来者是谁。
“正如王爷所见,臣欲要在脸上划几道伤疤。”
一道还不止,还要划上好几道伤疤?若不是亲眼所见,南靖和绝对不会相信这天底下还有人如此不爱惜自己的容貌,竟然想毁去自己那张令天下人艳羡的容颜。
“常言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你为何会反行其道,偏要毁了自己的容貌?”
其实南靖和并不是不知道凤云笙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他大致能够猜到成,只是就算明白她的用意,却还是会惊讶于她的决断,以及那份毫不在意。
“如此浅显的原因,想必王爷心中早已有数。”凤云笙抬头看着南靖和,眼眸中依旧没有半点情绪,“还请王爷松开手,好让臣早早了事。”
原来他在这个时候让大家休息,是为了要给自己的脸制造几道伤疤,南靖和不是不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无非是担心她容貌太过俊秀会被边关将士瞧不起。
凤云笙的担忧绝非多虑,尤其是她这样毫无气动的人,但即便是知道个中缘由,可南靖和的手却情不自禁的更紧了。
“你的妹妹和你长得很像,若她不是因为右脸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她便是本王见过最美丽出尘的女子。”
南靖和坦诚说道,凤云笙不知道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句,微微一怔后,才道:“臣与舍妹是龙凤胎,从小便被家人说长得相似。至于她脸上的那道伤疤,臣虽然也替她感到遗憾,但既无方法消除,也只能认命。”
南靖和看着面无表情的她,不知为何,心底竟生起一丝微怒:“她是你妹妹,为何你能对她的不幸如此漠然?”
“不然又能如何?”凤云笙依旧面无表情,“再者,女人长得太美,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圣人们追求中庸之道,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南靖和微微一怔:“你竟看得如此通透?”
凤云笙的嘴角不着痕迹地勾了勾,那说不出的清冷,从她的唇瓣酝酿而开。
“自古以来,像褒姒那样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