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好,就是有点缺心眼。
柳爹爹发现了,好些话要和她说几遍她才听得明白,也是不蠢,就好像嗯,怎么说,不食人间烟火似的。
事实上,柳纤纤确实对柳爹爹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她就是少了这根筋,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眨眼就忽略过去了。
她在襁褓中,第一次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两张亲切甜蜜的笑容,可是她无心无相,根本不晓得这两张脸上挂着的笑是几个意思,所以她看得很出神,乌溜溜的眼睛闪动着灵光,像是充满了好奇。但这样的好奇只维持了半刻钟就消弥于无形。
“我是来做什么的?”
柳纤纤脑子里曾经闪过一串疑惑,但这样的疑惑很快就被尘世喧嚣掩盖。
灵气稍纵即逝,她眨了眨眼,就变成普通的娃娃。
神仙是不能带着记忆下凡的,那样叫舞弊扶兰仙子不会舞弊,甚至连最关键的问题也忘了问帝俊大人派她下凡,究竟是为了个啥?
渡情劫什么的,跟扶兰仙子说了也没用,所以相识的大小神仙都装傻,啥也没说,有八卦都在背后讲了。
无惊无险地,纤纤就长到了十六岁。
二八姑娘一朵花,纤纤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花团锦簇了。
家里的围墙太矮,慕名而来的登徒浪子太多,柳夫人不终绣花了,终日拿着个晾衣服的竹竿打那些个厚着脸皮来看美人的少年郎,后来柳老爹发现自己小俩口的勇力实在有限,不得不请求外援,于是又求上了霍捕头。
霍捕头还记得这个脖子上戴金锁片小姑娘,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于是乎,捕快的活计由儿子接着干,自个儿辞了担子,往柳家门口一蹲。
啧,霍捕头虎着一双大眼,比门口的大石狮子还威武,好些后生只能流着口水对着门口摇头叹息。这效果立竿见影,旁人不敢来了。
全镇上下,就只有纤纤一个人万事莫知,两耳不闻窗外事,她每天还是做得一样的事,吃饭,睡觉,绣花都快成绣成佛了。
柳夫人拉着柳老爹咬耳朵:“我看这咱家这娃有些奇怪啊,人家姑娘十三四岁就春心漾了,她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是不是咱接生的时候看错了性别啊?怎么看怎么怪。”
纤纤保持着补天石的端庄与沉闷,就这样孤孤单单谁也不理会地呆了十几年,这事若是发生在一个修仙家族当中简直是无上的光荣,但发生在这样普通的家庭柳夫人还以为自己生了一个尼姑转世的。
“你去问了纤纤的意思没?”柳老爹则怀疑是自家老婆不会教女儿。
“问了啊,就是问了才觉得奇怪,上次我说树上的那对黄鹂相亲相爱几好看,你猜她怎么说?”柳夫人难堪极了。
“怎么说?”柳老爹竖起耳朵来。
“她说”柳夫人被自己的口水噎了一下,伤心道,“她说烤起来没有二两肉,嚼起来还不如草里的蚂蚱。”敢情是上辈子饿傻了啊,人家的姑娘看到花鸟虫鱼成双成对,立马就能想到形影相吊的自己,她呢她呢宝贝纤纤的眼里只有两种东西,能吃,不能吃。
柳老爹也被自己的口水噎了一下,忽然道:“孩子他娘,纤纤肯定是咱家的亲女儿,我小时候看见树上两个鸟,首先想到的也是吃。”
“吃吃吃,吃你的头!”
柳夫人终于爆发了,女孩子家家能跟这些武大三粗的汉纸们比么,吃吃吃,怎么不吃死你
柳纤纤还绣花,不过这次破天荒地没绣柳夫人描的花样,柳夫人凑上前看了一眼,认出是一对烤鸭。大半夜地,绣烤鸭,柳夫人心里升起一丝忿闷,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和女儿打开天窗说亮话,她把纤纤手里的绣绷拿开了,扳过她秀气的肩膀,与她面对面地望了好一阵。
纤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