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快喝了这姜汤，暖暖身。”

    清秋就着如绘的手喝了一口，嫌着烫，摇着头不肯再喝。

    碗里褐色的汤汁，似一汪沉寂多的年潭水，深沉阴暗，叫人一望，眼眸仿佛都吸了进去。

    如绘努着嘴，放下汤碗，给清秋捻好被，低声抱怨似悄悄自语：“夫人也狠心了，寒冬腊月的，若不是燕王回府替小姐求情，难道真要冻死小姐。”

    清秋潮红的脸上泛出一丝似有似无的讽刺，眼神却似含着水珠，汪汪的溢着泪。

    “他哪里是为了我。”清秋轻轻笑道，并没有眼泪滚落下来，不过是身发烧，烧出的几点泪滴。“我从小无依无靠，无权无势，他又何必为我讨夫人的厌呢。不过是我若真冻死了，这传出去也不好听，伤了他们名声罢了。”

    “小姐别说这没忌讳的话。”如绘心中一阵抽痛，为了宽解清秋，又道：“小姐可知昨日晚上，大小姐在夫人房里晕过去了。连夫人嫡亲女儿都如此，只怕夫人是生了大气了，一时生气罚了小姐罢了，如今夫人吩咐好好照看您的身，夫人心里还是有您的。”

    清秋只歪着头，默默盯着那床帘上那密麻繁复的花纹，似笑非笑，闭口不言。

    如绘瞧着清秋沉默，又絮絮叨叨接着道：“大小姐昨日还说要劝夫人让您起来呢，结果呢?还是跪了那些时候。”

    “你说，昨日夜里大小姐在夫人房里晕了过去？”清秋截住如绘的话，神情认真。

    如绘看着清秋严肃的脸色，连忙回：“千真万确，夫人身边的凌雀悄悄告诉奴婢的。您知道的，若是凌雀说的必是真的了。”

    清秋若有所思：“大姐说的话如何可信呢，不过瞧着我可怜巴巴的跪着，说几句客套话罢了，何必当真。”说罢望着如绘：“以后咱们的日，会越来越难走的。”

    如绘不懂，只疑惑的望着清秋。

    “昨日大姐在夫人房里昏厥，多怕是夫人让大姐进宫。”清秋冷笑。

    “可昨日皇上不是才看上小姐，说过几日选个好日纳小姐进宫吗”

    清秋笑了笑，眼神却早已没有之前的水盈盈，犀利的目光盯着床帘似乎要盯出个大洞来，“夫人又怎么会放虎归山，让我在宫中肆意。若是我有福诞下皇，岂不是要凌驾到她头上去了，她怎么能忍。更何况。。”

    如绘疑惑的抬头望着清秋，只见清秋缓缓闭上眼睛，似是十分疲倦，“更何况皇后病重，若是一个闪失颜家可不甘心贵妃登上后位。之前夫人送去宫中的灵美人不顶用，怀有皇嗣却中毒死亡，一尸两命。皇上酷爱美色，若不是出身高贵抑或是生育皇嗣，不过是一时的宠爱然后扔到一旁罢了。出身丞相府的贵妃如今正得意，咱们府中在宫中却没有的脸的人物，夫人怎能不急。出身高贵，又适龄的女，可不是大姐正合适。”

    如绘这才明白，呐呐道：“可大小姐昨日昏了过去，想必是不愿入宫的。而且大小姐的脸?皇上爱美色，只怕?大小姐不一定有恩宠。”

    “大姐不想又有何用，夫人是打定注意让她入宫，谁又能违抗。至于恩宠，大姐身份高贵，难道还会没有恩宠么。”清秋一声讥笑，“夫人说的对，娘亲给了我一副好相貌，我自然要好好利用，为娘亲报仇。”

    。

    如意仍趴在书桌上，似乎小小的肩头承受不了过多的压力。

    窗外雪落了，压着枝桠噗嗤噗嗤的细微响声在这寂静的房中显得格外突出。

    “意儿，意儿，你抬头看看娘。”声音似带着一丝凄凉。

    大夫人瞧着如意一动不动的样，又拿起手绢擦了擦眼角，“你还在怪娘吗。”

    如意也不说话，若不是肩头偶尔轻轻的耸动，几乎要以为她已沉睡过去。

    “你是我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