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筑营先是露出恍然大悟地表情,然后又露出忿然的表情,“这这不是明摆着让人吃下哑巴亏嘛。”他眼光一闪,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信了慕容磊的话。反正他再望向场中站立的护国侯的目光,此时就多了一丝敬畏与惊叹。
“你们还没看出来吗?那些侍卫摆明儿就是来找事的。”慕容磊苦笑一声,低声说道,“我原本还奇怪,世上哪有如此巧的事儿,那大盗前脚进了这院子,侯爷带了人后脚就赶到了。原来一一一一他是特地来找麻烦的。”
“这却是为何?难不成侯爷与这青楼有过节?”章筑营不解地问道。
“按理说是不可能。但也许是”慕容磊往左右瞄了一眼,低声解说道,“这院子里的什么人做的事儿不地道,犯了侯爷的忌讳。殃及池鱼呗。”
“如此说来,根本没有什么大盗潜入,他们是特地来找麻烦的?”章筑营皱了皱眉,觉得不可思议,“这不太可能吧。左不过是个青楼,能碍着侯爷什么事?这院子开张后,也没见杜侯爷来消遣过。能有什么忌讳犯上?”
章筑营呆了呆,不禁用疑问的眼神看了一下慕容磊。慕容磊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摸了摸顶上平顺的头发,叹了一口气,眼中隐隐泛着忧色,小声说道,“青碾为何不在京州任职?章兄你因一直外放任职,不了解内情。我和沈兄却是知道的。”他手指了指楼上,继续说道,“会不会是杜侯爷知晓了这‘醉春风’与青碾之间多少有些瓜葛。才借由头找上这儿闹一场,想下下陈家的面子?”
沈京丰一直平静着,低头思忖今日之事。听了慕容磊的一番话后,不禁皱起了眉头,眼中流露出狐疑之色,“这院子与青碾之间有瓜葛,也只有咱们几个亲近之人才知晓呀。外人不可能知道的太详细。再说了,此次青碾回到京州不过两日,就连咱哥几个也是今日才与他见上面。杜侯爷怎么可能知道?那杜侯爷可是个聪明绝顶之人。他怎么会为了找青碾的麻烦,弄出这么大的一场阵势?这对于他不仅没有丝毫好处。反而会招致言官的弹劾。——光是弄个衙门的搜查文书,就要费上一番不小的手脚。”
慕容磊用鼻子冷冷的哼了一声,低声说道,“至今为止,可有人亲眼见到过那画像上的人物?我朝律令,酉时之后,任何官衙均不得轻易动用搜查令,以免民心不安。有权签发搜查文书的,只有当今圣上c瑞王。”
沈京丰与章筑营怔了怔,对视了一眼,脸上微微带上一抹诧色。沈京丰摇了摇头,说道,“确实没有见过那画像上的人物。不过,谁都知道圣上对杜侯爷宠信有加,事事依从。若是侯爷要求,圣上不会不准。至于瑞王那里,更不用说了。只怕侯爷开句口,什么事都妥了。”最后一句,却是说不尽的讽刺,眼神中满是不屑。
“问题是,时辰不对。”慕容磊唇角浮起一丝苦笑,出声打断了沈京丰的话语,“瑞王几日前便已出京去各地军中巡视防务。而这个时辰宫门早已紧闭,外人根本不可能进入宫中求取圣上旨意。”他心下一沉,左思右想,总觉的有种不好地感觉。生平第一次慕容磊感到了害怕。
这当儿,听到后面有人插嘴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护国侯手里根本就没有刑部官衙或者京州府衙的搜查文书?”
正低着头说话的慕容磊,闻言诧异地回头,见是陈青碾c柳城焕和尹尚桦三人站在自己身后。——看这情形,他们已经听了慕容磊说的那些话。
陈青碾的表情带着未消化完全的震憾,眼中升起熊熊怒火,寒声说道,“原来竟是专程来‘醉春风’找麻烦来的。今日若是拿不出官府的搜查文书来,我定不与他干休!管他什么侯爷不侯爷的。这事就是闹到圣上面前去,他姓杜的也讨不了什么好去。”陈青碾满脸狰狞,瞳子里闪着阴狠的神色。眉宇间全是一股子冷漠的自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