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在渤海,闻知董卓弄权,乃差人赍密书来见王允。书上写着:“董卓贼欺天废主,人不忍言;而公恣其跋扈,如不听闻,岂报国效忠之臣哉?绍今集兵练卒,欲扫清王室,未敢轻动。公若有心,当乘间图之。如有驱使,即当奉命。”王允看了之后,寻思无计。
一日,于侍班阁子内见旧臣俱在,王允说到:“今日老夫贱降,晚间敢屈众位到舍小酌。”众官皆曰:“必来祝寿。”当晚王允设宴后堂,公卿皆至。
酒行数巡,王允忽然掩面大哭。众官惊问到:“司徒贵诞,何故发悲?”
王允说到:“今日并非贱降,因欲与众位一叙,恐董卓见疑,故托言耳。董卓欺主弄权,社稷旦夕难保。想高皇诛秦灭楚,奄有天下;谁想传至今日,乃丧于董卓之手:此吾所以哭也。”
于是众官皆哭。
坐中一人抚掌大笑着说到:“满朝公卿,夜哭到明,明哭到夜,还能哭死董卓否?”王允视之,乃骁骑校尉曹操也。王允怒说到:“汝祖宗亦食禄汉朝,今不思报国而反笑耶?”
曹操说到:“吾非笑别事,笑众位无一计杀董卓耳。操虽不才,愿即断董卓头,悬之都门,以谢天下。”
王允避席问到:“孟德有何高见?”
曹操说到:“近日操屈身以事卓者,实欲乘间图之耳。今卓颇信操,操因得时近卓。闻司徒有七宝刀一口,愿借与操入相府刺杀之,虽死不恨!”
王允说到:“孟德果有是心,天下幸甚!”遂亲自酌酒给曹操。
曹操沥酒设誓,王允随取宝刀与之。曹操藏刀,饮酒毕,即起身辞别众官而去。众官又坐了一回,亦俱散讫。
次日,曹操佩着宝刀,来至相府,问:“丞相何在?”从人云:“在小阁中。”操径入。见董卓坐于床上,吕布侍立于侧。
董卓曰:“孟德来何迟?”操曰:“马不行,所以来迟了。”董卓看了,对吕布说到:“吾有西凉进来好马,奉先可亲去拣一骑赐与孟德。”吕布领令而出。曹操暗忖曰:“此贼合死!”即欲拔刀刺之,惧卓力大,未敢轻动。
董卓胖大不耐久坐,遂倒身而卧,转面向内。曹操又思到:“此贼当休矣!”急掣宝刀在手,恰待要刺,不想董卓仰面看衣镜中,照见曹操在背后拔刀,急回身问曰:“孟德何为?”时吕布已牵马至阁外。
曹操惶遽,乃持刀跪下曰:“操有宝刀一口,献上恩相。”董卓接视之,见其刀长尺余,七宝嵌饰,极其锋利,果宝刀也;遂递与吕布收了。曹操解鞘付布。董卓引操出阁看马,曹操谢到:“愿借试一骑。”董卓就教与鞍辔。曹操牵马出相府,加鞭望东南而去。
吕布对董卓说到:“适来曹操似有行刺之状,及被喝破,故推献刀。”董卓说到:“吾亦疑之。”正说话间,适李儒至,董卓以其事告之。
李儒说到:“曹操没有妻小在京,只独居寓所。今差人往召,如彼无疑而便来,则是献刀;如推托不来,则必是行刺,便可擒而问也。”董卓信了李儒的话,即差狱卒四人去叫曹操。
去了良久,回报到:“曹操不曾回寓,乘马飞出东门。门吏问之,曹操说到‘丞相差我有紧急公事’,纵马而去矣。”
李儒说到:“操贼心虚逃窜,行刺无疑矣。”
董卓大怒到:“我如此重用,反欲害我!”
李儒说到:“此必有同谋者,待拿住曹操便可知矣。”
董卓遂令遍行文书,画影图形,捉拿曹操:擒献者,赏千金,封万户侯;窝藏者同罪。
曹操逃出城外,飞奔谯郡。路经中牟县,为守关军士所获,擒见县令。
曹操说到:“我是客商,覆姓皇甫。”县令熟视曹操,沉吟半晌,才说到:“吾前在洛阳求官时,曾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