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的隔音效果甚好,蓝珺瑶与秦三娘在舱中畅谈许久,甲板上的墨十便如柱子一般,直愣愣在船上站着。初始之时,云若还时不时佯装出來透气,这样过了七八回,见他规矩得紧,便不再往外跑了。
直到蓝珺瑶与秦三娘达成某种不为人知的协议后出了船舱,他仍然沒有挪动一寸地方,顺着他的眸光望过去,蓝天与湖水连成一片,水天相接的地方依稀有小船纵行其间。
秦三娘将她送出船舱,瞧着墨十的模样,朝她暧/昧地笑了笑,面上表现的兴致高昂,蓝珺瑶望着她这般模样,不禁失笑出声。
墨十听到她的声音,忙转过身來与她行礼,方才他竟然瞧着远处的光景出神了,偏生自己这般模样还落在她眼中,他心中一时有些懊恼。
四周并无他人,秦三娘往墨十身边蹭了蹭,柔软的身子依着他的双臂,调笑道:“这位小哥,你家主子如此冷情,不若我向你主子讨个人情,从此你便跟在我身边保护我如何?”
墨十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动寸许,使得秦三娘原本要去捉他的手落了个空,若不是碍于蓝珺瑶在此,秦三娘这般放肆只怕在他面前讨不了好。
秦三娘自是明白眼前的形势,她不依不饶地贴了过去,若是墨十再往后退半步,便会一脚踩空落入湖中,想到这些,她不禁眉开眼笑。
瞧见墨十面上的不悦之色渐浓,已有发作的趋势,蓝珺瑶这才上前,扯了秦三娘一把,将将拦住了她将要伸出的藕臂,墨十这才表现得如释重负。
金风拂面,凉意渐生。不似熏风那般和暖,也不似朔风那般冷冽,蓝珺瑶站在船头,身上披着件暗红绣墨纹的披风,衣袍猎猎作响,只觉脑中清醒了许多。
与她错开几步立着的,是一身玄色衣袍的墨十,他一如往常那般沉默,不言不语地跟在蓝珺瑶身边,俨然一副守卫的姿态。这样的奴才不可谓不忠心,只是她却不会妄自尊大。墨者自小便被凌祈暄收养,是他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剑,最要紧的是,墨者不会背叛主子。
“若是你主子问起,只管如实与他禀报,不必有所隐瞒。”蓝珺瑶此次出來本就沒打算瞒过他,她心中并不担心,秦三娘的花船设计非常巧妙,隔音效果亦让人惊叹,墨十在舱外不可能听到些什么。
身后久久沒有响动,蓝珺瑶却知,这样便是他已经应下了。
回宫的时候,恰巧路过染仪殿的方向,念着那些新鲜的果子,蓝珺瑶便觉得有些馋了,她吩咐宫人转向,不想在这里却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如今的染仪殿虽暂无人居住,却不似先前那般荒芜了,内外都有宫人每日打扫,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瞧着她进來了,宫人连忙凑上來便要行礼,蓝珺瑶摆摆手让他们退下,径直往后院栽着果树的地方绕过去。
墨十跟到园子口便伫足不前了,蓝珺瑶乐得清静。才走了几步,便瞧见远处一个人影背对着她,倚靠着一颗碗口般大小的果子树。
回想起來,倒是有些时日不曾见到他了。蓝珺瑶放轻了脚步,慢慢走到他身后,正要拍一拍他的肩膀,却发现他歪着头竟然睡过去了。
于是哂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惊醒了树下浅眠的人。
凌逸在这里坐了许久,阳光大好,照的人昏昏欲睡,又许是秋日本就是个打盹的好季节,他便在这园子中小憩一会儿。直到头顶被一片阴影笼罩,听到那有些不真实的女声,便陡然惊醒。
凌逸仰头看了一眼,见是她,也不起身行礼,摘过手边一枚果子递给她,问道:“皇后娘娘今日怎么想起到这里來了?”
“王爷又为何到了这里?”蓝珺瑶接过果子咬上一口,经历了这许多,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有所改变,唯有他似还是从前的样子。
“看來皇后娘娘是和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