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口那块原本应该高悬的匾斜吊着一角,风吹过发出吱嘎的声音,门角处两个脸盆大小的蜘蛛网互相对称,大门上布满厚厚的一层灰尘。院墙内一棵盘虬的老树叶子正葱茏,长长的枝干深处了墙外。
凌祈暄踩着院墙跃进去,院内如它的门口一般残破,窗子只余半扇在框内挂着,整个院子透漏着一种腐坏的味道。
十六年前,他被人追打,无意之中发现了这个空置的宫殿,从那次以后,每次他受了委屈,或是无处可去,都会到这里来,后来遇见师傅,也是在这里。若没有师父,恐怕他不会想到去军营,更不会有现在的凌祈暄。
凌祈暄在院内寻了空地坐下,正出神,听得脚旁有‘叽叽’的声音,低头看去,两只贼眉鼠眼的小老鼠从他脚旁钻了过去,许是这里久无人烟,这两只老鼠胆子非得很。
凌祈暄正要一脚将它们踹死,想了想又罢。于它们而言,自己才是这里的闯入者,老鼠尚知保卫自己的寸土,更何况他人呢?
他心中似是想通了什么道理,长笑一声,转身离开了院子,惊得身后两只小老鼠麻溜地逃回了自己的洞 穴。
东凌三十二年五月初五,一场盛世瞩目的婚礼在京畿拉开了帷幕。迎亲的队伍站满十里长街,只妆奁便排了三里远。京畿的百姓悉数出了家门,有闻说八殿下成婚的,甚至早几日便从千里之外赶了过来。
凌祈暄手下的兵将也都披挂上场,隔不远便能看到一个持枪而立的士兵,以防当天出现什么乱子。
新郎官一身大红的喜袍,身前结着一朵同色的绸花,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墨色的头发用红绳绑了束在头顶,在这火红的装束映衬下,面容有几分魅惑人心的妖娆。
他笑意吟吟地望着周遭的百姓,唇角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的笑如春风化雨一般,不知陶醉了多少来观礼的百姓。
在他身后是一顶金顶红缎的花轿,八名精壮的汉子分立花轿四个方向,花轿之后便是长长的妆奁。
围观的人莫不啧啧称赞,八殿下真是给足了这两位侧妃面子,不但亲自去迎亲,还准备了这样豪华的阵仗。
“见了今天的阵仗,才知什么是娶亲啊。”
“八殿下人真好,若是我有幸进了王府,就是做个伺候的丫鬟也心甘情愿。”
“得了吧,颜如玉那样的美人,又有家底雄厚的颜家作底,才做了个侧妃,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真想知道他的正妃会是什么样的人物。”围在内侧的少女相互争论着,脸上全是羡慕。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骤起,随着一声大吼,八抬大轿在众人的议论中颤颤悠悠地往皇宫走去。观礼的众人也不肯散去,只随了花轿一路前行。
皇宫的一座高塔上,皇帝眯眼望着远处如长龙一般蠕动的迎亲队伍,语带不悦地开了口:“德全,你说老八会听朕的话吗?”
“八殿下宅心仁厚,与皇上父子情深,自然是要遵从皇上的命令的。君有令c臣岂敢不从?奴才观察八殿下,必然是个忠君爱国的好儿郎。”德全连忙上前,只捡了皇帝爱听的说。
“忠君爱国啊!”皇帝喃喃自语,口中念了几遍,迷茫之色渐显,“朕那样对他,他对朕难道没有半分恨意么?”只是这话德全却不曾听到。
“皇上,这里风大,您的龙体重要啊。”眼见迎亲的队伍越来越近,德全小心翼翼地说出口,“皇上不舍儿子,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高塔之上每个遮挡,狂风呼啸而过,吹得人鬓发凌乱,身子发冷。皇上扶了德全的手,慢慢从高塔之上走了下来,“今日怎么不见靖安那丫头?”
“回皇上,靖安修仪昨夜着了凉,这会子正伤热寒呢。一大早的就差了小丫鬟来告罪,只怕冲了殿下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