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赶回家,见到的是步履匆匆的族人,风从北边传来淡淡的血腥味。美西子穿着淡雅的和服姿势标准地跪坐在和室里,一如既往的温柔优雅。泉奈眉间含忧地坐在另一边。
“斑,回来啦。”
“父亲呢?”环顾一周,丝毫不见父亲的身影。不只是他,家族好多精英都不在族地。
“他和家族精英队被截在了菜之国,暂时赶不回来。”美西子淡淡道,“先坐下来吧。”
斑看了看坐在一边的泉奈,稳住心神坐在另一边,问道:“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人袭击族地吗?”
泉奈气愤道:“忍界几大家族联手算计我们!趁父亲不在偷袭族地!卑鄙!”
忍界几大家族?斑心里咯噔一下,不禁问道:“包括千手吗?”
“怎么可能没有!”泉奈鼓起包子脸。美西子摸摸他的脸蛋,点头道:“虽没有直接杀过来,千手却是幕后的推手之一。”
斑瞳孔一缩,心一点一点地凉了。
北边的厮杀渐渐迫近。时不我待,他压下心头泛起的苦涩,眼睛闭上,再睁开,已是一片冰冷:“母亲,你和泉奈先走,我来对付他们!”
“不要急。”美西子轻轻摇头,从下方抽出一个细长的盒子,手指轻抚c目光流连,看样子甚是怀念,不过时间不多了。她打开了盒子。
躺在盒子内重重叠叠的纯白丝绢里的是一把“是刀吗?”泉奈眨眼。
美西子握柄慢慢抽出鞘,不同于常见的单锋弯型刃,这把刀是很难见的双锋直型刃,刀身中央雕刻着繁复古朴的花纹,一直绵延到刀尖。颜色也不是晃眼的银白,而是暗沉中泛青。
“更准确地说,是剑。”
待到完全抽出来,斑和泉奈才发现不是一把剑,而是两把,并在了一个刀鞘里。一把暗青,剑身略宽,雕有花纹,刃未开锋,剑墩上系有串白玉珠的黑色剑穗;一把深红,剑身稍细,光滑如镜,刃薄而利,无穗。
“剑,古之圣品也,至尊至贵,人神咸崇。”美西子轻声说道,把两剑分开放到桌上,“下面我说的话,你要牢牢记住。”
这个一直表现得温柔优雅的女人,此刻全身透出难以言喻的肃穆的威势与尊贵。白皙的手指定在剑身上,一红白相映,一青白相称。“自古所传的‘道’,无论是武士的道还是忍者的道,莫不以刚强勇武为上,忠义向死为本。其实不然。此臣之道,非主之道;人之道,非天之道。”
“人之道有什么不对吗?”
美西子轻轻摇头,“人之生也短暂,向死而生,最为绚烈,身从心之志,故有‘殉道’一说。天之道则不然,生中有死c死中含生,生生不息c源源不断,方是其正途。现在不懂也没关系,记住就好。我们在谈剑。”
北边的火焰映红了天空,喊杀声越来越近,桌上的茶水因震动泛起细细的波纹。斑和泉奈的心不由焦躁起来,美西子恍若未闻,镇定自若地继续说道:“这两把剑乃御明正氏的千年传承,一是文剑,喻仁,一是武剑,喻杀。世乱千年,王道不复现,此时,须以霸道方能成业。”定着武剑的那只手将深红色的剑向斑的方向推了推,“王道隐,杀剑出。但须记住,过刚易折,强极则辱。杀可杀,不可滥。”又将暗青色的剑推给斑,“仁可仁,不可泛。滥杀不仁,泛仁不智,智极”说完,她顿了一下,注视着斑,美丽的眼眸中流露出悲哀,“智极,则伤。”
斑心里浮起不好的预感:“母亲,您什么意思?”
“哪怕你有一天能够随心所欲,也要记住,凡事过犹不及。”她把两把剑合二为一放回盒子,交给斑,“文剑无法杀生,但是,我希望你能有用到它的一天。”
泉奈惊慌道:“您不和我们一起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