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第三十章我所知道的北大整风反右运动(2)
第三十章我所知道的北大整风反右运动(2)
再就是化学系的李燕生。李本人非常喜爱文学,尤其能背诵大量的古诗词。他模仿“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处空余黄鹤楼”那首有名的凭吊黄鹤楼的古诗,改写了一首“昔人已乘民主去,此处空余民主楼”的诗贴在了山墙上,别人的大字报想盖也盖不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看过这首诗的人,包括中文系的一些老先生,都认为李有点“偏才”。当夜李还用扫帚把蘸着石灰水在好几条马路上写了“民主路”c“自由路”等。北大党委有点慌了,开始组织反击,但党委书记毕竟是一位忠厚仁者,他主张用辩论说理的方法批判某些同学的右派言行,很不得力。还有一点需要提一提的,当时各系的党组织继续动员大家给党提意见,帮助党整风。头脑比较冷静的同学感到有点不对头,躲在一边当观潮派,还有那些即将毕业的同学怕影响毕业考试和毕业分配,也不愿卷进这场运动中去。动员他们给党提意见,他们也不提,但架不住党c团组织一再动员,结果有人为了响应党的号召,给党提了意见,后来都被打成了右派。数力系四年级的李力就是其中一个。李力当时是班长,支部多次召集他们班开会,动员他们在离开母校前,给党留下宝贵的意见,三番五次动员,就是没人说话,这样交不了差,后来大家就说,李力你是班长,就代表大家说两句算了。没办法,李力就不疼不痒地提了几条意见,内容大体是关于毕业分配问题,结果他被打成了右派。七九年我在北大招待所住着,等待落实政策,遇见了李力,他对我说:“你c谭天荣c张元勋等人被打成右派是活该,谁叫你们当时闹得那么欢呢!我又不想提什么意见,是大家硬把我选上的,倒霉透了!”像李力这样的右派大量存在。
谭天荣继续贴他的《第二株毒草》《第三株毒草》,并贴出了《退回声明》,一时成为全校的焦点人物。
从第一张大字报贴出到此时,各系的右派基本上都是各自为战,大家互不认识,互不通气的,其观点也五花八门,乱糟糟的。我觉得这样不行,容易被各个击破,应当把各系的右派联合起来,用一个声音说话,这样才有力量。西语系的贺永增c东语系的谭金水c数力系的赵清c中文系的王国乡等人跟我的想法一样,为此我们便分头到各系与各系的右派联系,最后在未名湖畔的花神庙开了一次秘密会议。会是晚上开的,参加的人有张景中c杨路c谭天荣c龙英华c王国乡和我。大家研究的结果决定成立一个组织,谭天荣坚持取名为“黑格尔——恩格斯学派”。当时我并不同意这个名字,我觉得这个名字口气太大,再说我们这些人除你谭天荣读过较多的哲学著作外,其他人对哲学知之甚少。但谭天荣当时的名气太大了,大家也就迁就他,同意了,于是第二天一早贴出了海报,宣布召开“黑格尔——恩格斯学派”成立大会。会是大约在晚七点在一个阶梯教室召开的,参加的人很多,整个教室都坐满了。会上很多同学不同意“黑格尔——恩格斯学派”这个名字,于是张景中建议改名为“百花学社”,因为这是在“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年代诞生的,这正合我意。我首先表示同意,大家也一致赞同,就这样鼓掌通过了。会议并没有搞什么组织章程之类的东西,只决定今后大家要加强联系,扩大宣传,创办刊物,但怎么办,取什么名字,都没有定下来。会后决定把中文系的张元勋c沈泽宜拉进来,因为他们二人因写了《是时候了!》那首诗,在全校影响很大,又有文才,于是我就亲自去找张元勋联系。张c沈二人原想自己山头,但也感到力量单薄,又加上我的劝说,就同意了。我们又在我住的宿舍开了一次联系会,参加的除我外有谭天荣c张元勋c沈泽宜c崔德甫c王国乡c龙英华c叶予胜c袁橹林(经济系同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