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青青如约来了,并且早早的将沙抬了进来。
按照升平的吩咐,青青将沙平平的铺在院一角,又拿水将它们淋湿,磨平。
青青一边做,一边不解道:“伍月姐这是要干嘛呢?不是要习字的吗?”
地上的沙已经铺的十分平整了,水也都渗透进去,干涸的散沙立刻结在一起,变成了深灰色。
升平捡起地上的枝桠,用手撅了撅,很好,不软不硬,粗细也正好。
她在地上工工整整的写上
青青佩,悠悠我心。
而后,站起身来对青青说:“这边是你名字的由来,这几日先将这一句会吧。”
一开始就写这么高难的,是因为她知道,青青肯定能记下来。
果真,青青在听到这句话后,再看地上的字迹,眼神都不一样了。
惊喜,痴狂,兴奋,喜悦,自豪,她爱不释手的摸着地上的字迹,又不禁拿手指一笔一划的在升平写上去的字迹上慢慢的描着。
她描了一遍后,抬起粉扑扑的小脸,看着升平:“伍月姐,原来这诗这么好听。”她又低下头,看着青青两个字,低声喃喃:“这就是青青,这就是我的名字啊。”
升平知道她会仔细练习,指出了需要书写时注意的几个地方,便去忙自己的了。
就这样每日的练习,竟然也坚持了两个多月。
这期间,一向梅雨多发的扬州,居然也平平稳稳的过来了,虽然偶尔天色昏沉,见不到阳光,但是比起淅沥沥下个不停的小雨,这点还是可以忍受的。
青青拿着枝桠,在地上一边描写,一边说:“伍月姐可不知道呢,以往这个时候,便开始没玩没了的下雨,黑压压的天,下个不停,阳也不知道躲哪去偷懒了,有时候我娘气的直骂,说天都要下榻了,还下。可是老天爷才不管你呢,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被褥都是湿乎乎的,衣服也是半个月都晒不干。我爹可高兴了,每到这个时候便要找借口去打上二两酒好顿顿喝,娘一说他他就理直气壮的说这是驱寒气,不然老了腿脚可就不好使了。”
她描述的那样生动,升平好像可以看到王婶的那个火爆脾气在家里嚷嚷的场面,加上里长总是老好人在媳妇面前唯唯诺诺的样,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青青扔下枝桠,眨巴着眼睛,看着升平:“伍月姐,你,是从很大的地方来的吗?”
不等升平回答,她就开始自言自语:“我听娘说,你一定是见过世面的,单看你说话,举止,就叫啥来着。”她紧紧皱着眉头,苦苦思。忽然一拍脑门:“哦对了,叫行为举止落落大方,气不凡。”
这两个词是昨日升平教她的,很快便能活活用,很不错。
升平没有想到王婶的眼力竟是这么尖锐,不过这也没有好藏着掖着的,她点点头:“嗯,我从扬州来。”
她从楚国逃离后,直接便乘船来了吴越的第二大都城扬州,这么说也没错。
听到扬州两字,青青一下站起身来,她拍了拍裙角处蹭的沙,眼巴巴的看着升平:“伍月姐,能跟我讲讲扬州城么?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出过村呢。”
她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不过,今日没有什么活做,升平将屁股往右边挪了挪,随后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过来。
青青知道她这是答应了,笑着跑过去,一屁股坐下来,望着升平:“伍月姐,扬州城大吗?”
“大。”做为吴越的第二大都城,又是经济中心,繁荣昌盛,自然规模也小不了。
扬州的出名则在于美人。
它安静的矗立在秦淮河盼,犹如一个多情的少女,含情脉脉的看着她的心上人,到了夜晚,又像一个妖娆的女妖,眼神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