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车厢内,衣袂飘飘,目中含笑的那个人,手执杯中酒,笑意吟吟的望着她:“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她目中泛着细碎的光芒,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梨花白一入喉十分绵软,纵使不会饮酒的升平也丝毫不会觉得难受。
“啧啧啧。”燕怀离广袖接过空酒杯,感叹道:“就这么牛饮了?也不知道细细味一番,还真是。。暴殄天物呢。”
升平口中的最后一口酒一下没咽进去,猛的一呛,咳咳咳的剧烈咳嗽起来。
这个人!真是破话气氛的个中好手啊!
燕怀离摇摇头,又是叹息,又是从怀里掏出一块帕,递了过来:“这么大了,总还是这般毛手毛脚。”
能怪谁?升平愤愤的看了他一眼,也不接他的帕,只是用袖口胡乱的抹了一下,便坐在了一边,再也不去看他。
反正逃亡的这些日,这些派头早已经被她丢了个七七八八,如今倒是粗鄙的行径做的更顺手了。
燕怀离尴尬的摸了摸眉毛,正好车外车把式问道:“大人,可否启程?”
“嗯。”
随着他的示意,车开始缓缓的前行。
走了许久,大概已经出了城,升平觉得外面越来越安静,这会儿连人声都没有了,只余马蹄阵阵,敲的催人欲眠。
升平抬了眼看了看坐在旁边的燕怀离,他阖上眼睛,俊朗的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也不知是不是睡了。
过了一会儿,升平又看了看他,依然是老样。
就这么番五次,看的燕怀离终于开口了:
“想说什么遍说吧,我听着呢。”
升平撇了撇嘴巴,这人,明明醒着却装睡觉,恐怕自己第一次望过去时他便察觉了吧,真是
升平心里虽然腹诽,可是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为何,要送我?”
话问了出来,她心中也猛然松了口气。
连升平自己也没有发现,原来,她一直在意这个啊!
燕怀离眼也不睁:“我有说过不送你吗?”
他这个态激怒了升平,本想大声质问,可一想到这外面还有一个车把式,四下里静悄悄,若是声音高一些定会被听了去。
想到这,她压下了火:“可你也没说不送啊,还说什么今宵一别,又是赏月又是回忆,我以为自此后便要永别了呢。”
他脸上礼貌而疏离的笑,他对于过去时的叹息,还有他那捉摸不透的态与性格害的升平真的以为,从此之后便天涯相隔,永生不见,昨夜辗转反复,彻夜难眠。
她揉了揉自己的小兔眼,感情昨夜的伤感别离,都是自作多情了。
燕怀离听着她低沉的声音,这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这会儿光线渐渐充足了,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的眼底也熬的通红,布满了斑斑血丝,凤眸依旧噙着笑,可是却多了几分疲惫。
“你昨夜,也没睡?”
升平小心翼翼的问道,却在不经意间将自己的情况也暴露了出去。
燕怀离先是怔了一下,随后看着她小兔一般的眼睛,便了然于心了。
这个傻丫头呵!
“出来几日,得先安排开手中的事。”燕怀离见她眼中又要开始聚着雾气,便赶紧打岔道:“如今可好,你我熬都熬成兔,一同在这车厢里,也算是同甘共苦了。”
升平本想驳他一句,但看着他通红疲惫的眼睛,不知为何,话到了口边,就是吐不出来。
她将身旁边的手靠递了过去:“喏,你先好好休息一会儿吧,反正还早着呢。”
说罢,将头固执的转了过去,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