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思神情恭谨跪拜下去:“帝尊恕罪,恨天洞是圣祖年代留存下来的远古遗迹。里面居住的黑蛇是传说中的避邪圣物,附近千里之内人烟绝迹,现在竟有异域生人出现,此事非同小可,老奴一时好奇,过来问问,看能否载入史册。”
恬耀手掌一转,碧玉长笛隐入掌心,眼光如炬般看了那个古板老者一眼,淡淡道:“既问过,可以回去了。”
忧思两道白眉抖了抖,苦着脸道:“这个请问帝尊,老奴该如何记载此事?”
恬耀微眯眼眸,看着池中随风转悠的莲花,良久不语。
忧思见状,斟词酌句道:“按照祖训,两界永不相通,凡有异域中人进入,势必要抛入冥海,化为灰烬,帝尊意下如何?”
恬耀似乎没听到优思的话,自顾自道:“数十万年前的训诫,随着时光流逝,有些细节理应斟酌一下,总是墨守成规,只会固步自封,你说是不是,忧思?”
忧思挠挠满头白发,一脸为难:“可此事未有先例,怎么处置,还得慎重为上,那异物要不要押往忤霎洞,由千夜先审查一番?”
恬耀冷脸不语。
“帝尊,请示下”
再度开言,帝尊的声音冷若冰霜:“我三岁起开始诵读圣祖遗训,你说我会忘了么?此人我自有处置的方法,你们还是各安本分的好。”
忧思只觉背脊一凉,脸上露出惶恐之色,匍匐地上:“帝尊英明,是老奴忒多事了,这就回去神庙,在圣像前面壁三月。”
恬耀抬眼望天,今日天色难得晴朗,云若轻纱,被和风推着,飘来荡去。
“此事晓者通通忘之,你知道该怎样做?”
忧思全身又抖了抖,声音更加恭谨:“是,老奴这就去办。”
从地上爬起,挪动了两步又回过身来:“帝尊,听侍候长公主的冉婳道,公主这些天不知去向,三天前神庙安定神兽狂躁不安,不停用角刨地,不知是何征兆”
恬耀嗯了一声,并不说话。
看到忧思忤在原地不动,恬耀忽而轻轻叹息一声:“蓝依姑姑去了想去的地方,这是她的命,谁也勉强不了,以后地域中再无蓝依长公主,史册上的族谱彻底修改一下吧!
优思宽大的袍袖无风自动,良久,道:“老奴明白。”
恬耀缓步走入宫内,重重帷幔低垂,隔开外间纷繁的滋扰,阿衍依旧沉溺在睡梦中,眼角残留着两道未干的泪痕,恬耀和衣坐下,手搭在阿衍脉门上,神情一黯,忘忧草的功效即将过去,她快要醒来了。
捻起一缕青丝,柔软的发丝自他指缝倾泻而下,阿衍的发色不算乌黑油亮,带点淡淡的金黄,映入恬耀黑如深潭的眼眸内,是一束燎原的火光。
“阿衍,如果我强将你留下来,洗髓换骨,涅槃重生,你会不会爱上这片天地,还有爱上我?”
低沉黯哑的声音,昭示着他此刻的犹豫不决。。
发丝缠绕着指端,散发出淡淡的芝兰香气
那日他脚踏七色莲花,以睥睨天下的气势对那个自诩为情圣的姑姑凛然道:“我若爱,就一定爱得,我要求,就一定求得,天地由我做主,谁敢逆我?”
可当真的动了心去开启一场唯美的浪漫爱恋时,却发现围堵在身旁的重重障碍,要粉碎这些障碍虽然花费周折,可以他的能力,大可有惊无险迈过,可她是否乐意就此永离故土,安心留在这片他无比热爱,她却完全陌生的空间内度过漫长的一生。
“被禁锢的鸟儿活不长,你如果真的要这么做,一开始就不该救这头鸟,你困住了它,它不会再唱歌,也不会再跳舞,你天天对着一只木头鸟儿,可有乐趣?”
阿衍的话在脑海中来回游曳,恬耀有些愣怔。
“我不能这样做因为这样的你将不再是完整的你,可如果不这样,我又怎能将你留下来?”
或许不过是一场带着微微桃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