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原来比我想的要硬。天津回不去了,我反倒松了一口。”如水的月光把他的面色照的更加苍白,沈熙觉望着窗外凄然一笑,“看来,我真的禽兽不如。”
顾廷聿一直由着他,由着他不吃不睡,由着他自我惩罚,只是默默的陪在他身边,却又不靠他太近,虽然心疼他,但是顾廷聿知道,心里的伤得自己好,谁也帮不了。
一条毯子轻轻的披到了沈熙觉的肩头,顾廷聿用毯子包裹着他紧紧的抱着,感觉他轻的都快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那日发生的一切像是撒在沈熙觉伤口上的一把盐,而顾廷聿却只能默默看着,不能出声,不能阻止。
沈熙平到上海是在沈芸妆自杀的第二天,他披着风雨来,寒冷的湿气像刀一样锋利,刚一进门,沈熙平用冰冷还带着雨水的手狠狠的抽在了沈熙觉的脸,一下下下,顾廷聿握紧了拳头忍着,指甲陷进了掌心。
不能去,顾廷聿在心里警告着自己,去阻止只会让沈熙觉更受伤,只能这样如同不存在一般的看着,看着沈熙觉被打的满嘴是血,最后连站也站不住,直到他本已木然的眼神更加涣散,沈熙平才罢了手。
十几个耳光抽下来,沈熙平的手已经没了知觉,原以为一顿家法能打醒他,就算打不醒也能打怕他,没想到把他送到上海反倒成全了他。沈熙平只觉得自己不只失去了一个妹妹,还死了一个弟弟。
“你一个人好好过,沈先生。”
沈熙平轻声留下了一句话,带着芸妆的尸体回天津了。
顾廷聿把失了魂的沈熙觉抱上了二楼,打了温水帮他擦了擦脸,半边脸肿的厉害,嘴角裂了,鼻子也在流血。顾廷聿越擦越揪心,眼睛红了手也在发抖,眼前的沈熙觉仿佛痴了一般,不喊疼,双目无神。
沈芸妆的死,沈熙平的绝断,比起打在脸上的巴掌,扎进心里的刀更让沈熙觉痛。
“抱我”
顾廷聿正低着头拧毛巾,沈熙觉那似有似无的一声让他心里一顿。
“抱我。”
顾廷聿抬起头看向沈熙觉,他双眼通红,脸色惨白,像是受了重伤垂死的人。顾廷聿丢掉了手里的毛巾,抱住他深深的吻了下去。
满嘴的血腥味,顾廷聿不去思考,只是给沈熙觉他想要的,亲吻c拥抱c宣泄,陪着他纵情欲望,陪着他坠入深渊。那根本不是爱的交缠,而是如同野兽般的,沈熙觉在痛苦中想要抓住些什么,顾廷聿紧紧的抱着他,疼痛在他们彼此间蔓延,直到沈熙觉完全失去了知觉,昏死在了顾廷聿怀里,这场弥漫着血腥与眼泪的情事才结束。
顾廷聿把沈熙觉搂在怀里,吻在沈熙觉的额头上,压抑了太久的眼泪涌了出来。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看着他伤痕累累,看着他全然崩溃,爱一个人却爱的如此无能为力。
经过那一夜之后,沈熙觉便没下过楼,时常坐在那张小桌前,看着沈芸妆曾坐过的那张椅子,不吃也不睡,累的昏倒了,顾廷聿就把他抱上床,和他一起躺着。醒了,又再坐回去。就这样反反复复了三四天。
顾廷聿用毯子包裹着他,贴在他耳畔,感受着他耳廓传来的冰凉,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颈项。“都过去了。你还有我。”
是啊,都过去了。沈熙觉茫然的看着窗外,人死了,家没了,只剩顾廷聿了,他伸出了手紧紧的握住了顾廷聿环在他腰上的手臂,身后的这个人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支撑了。
“我饿了。”
顾廷聿好似听到了天大的好消息,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却又笑的不知如何是好。
“好。好。我去做饭。你等着,很快,很快就好。”顾廷聿一边说一边往门外走,出门的时候差点撞上了门框。
沈熙觉看着他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