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野秀一得意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沈熙觉,此刻他是坐地起价的一方。
“沈先生,我是一个公道的生意人。买和卖,等价交换。”安野秀一笑着说道,他从来不是一个投机的人,所有的事他必定计划过才会去做,在这一点上他和沈熙觉是同一类人。“我知道你和他的关系。对你来说价值连城,对我来说一文不值。不过我是卖家,所以价得我来定。”
“什么价?”沈熙觉冷冷的问。
眼前的这个人就如同沈熙觉命里的跗骨之毒,无法摆脱c无法驱除,但沈熙觉很确定总有一天他要把这毒刮除,哪怕付出最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安野秀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喝了一口清酒,耳边三味弦的声音简单却有着浓浓的江户风情,跪坐在近前的艺妓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人偶,这间南满商会里的日式堂室让沈熙觉极为厌恶。
“我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很喜欢打猎。”安野秀一又倒了杯清酒,仿佛是在和朋友闲聊,“打猎最享受的不是杀死猎物的瞬间,而是猎物在射程范围内,自以为安全的时候。我喜欢所有享有主导权的游戏,我更喜欢我定规则的游戏。”
杯碟掀落在榻榻米上没有碎,但也哗啦啦响了一片,和式拉门猛的拉开,保镖看了一眼堂室里的情形,颔首拉上了门,艺妓依旧双眼空洞的弹着三味弦。
安野秀一把沈熙觉压倒在了榻榻米上,把他的双手压在头侧,俯首啃咬似的吻住了他,一方拼命的拒绝,一方用力的索求,唇齿相磕不消一会儿血腥味已经在他们彼此的口腔里蔓延开了。
安野秀一是训练有素的军人,虽然他的表面身份是商人,但他的身体素质绝对不输给外面的保镖,沈熙觉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根本挣脱不开他的禁锢。
安野秀一结束了暴力的亲吻后舔了舔嘴唇,享受着鲜血的味道,凝视着身下被他压制住的沈熙觉,看着他被血染红的嘴唇和因愤怒而变得狰狞的双眼,无比得意的笑道,“我不喜欢男人,但我要睡你。这就是我的价。我要看到你的惨败的样子。”
离开南满商会,回程的车里裴英时不时的侧目向后座瞄两眼,从南满商会里出来后,沈熙觉就一言不发。
沈熙觉看着街道旁随处可见的日本军旗,那原本早已激荡不已的暗涌终于激荡了整个中国。淞沪会战的硝烟还在笼在上海的天空上,南京保卫战的惨烈历历在目,无数尸体无数生命,在战争的面前脆弱不堪,毫无价值。
民国二十七年的初秋,沈熙觉在风口浪尖上踩着刀片行走。
时间回溯到两年多前,经历了那一场争吵之后,顾廷聿回驻防营师部住了一阵子。
在大多数的事情上顾廷聿对沈熙觉的意见总是接受的,他知道自己的直肠子和脾气,人情世故从来不是他的拿手活儿,但是这次的争吵中,有两点是顾廷聿绝不退让的,一是常平远的死,二是许朋韬。
常平远的死本来对他而言根本无关紧要,如果是上峰有令让他逮捕或是就地枪决,顾廷聿绝不会手软,因为那是堂堂正正的处决,是一个军人必需遵循的命令。可是常平远的死,死的隐晦c死的无声无息,而做这件事的人是沈熙觉,是就在他身边和他相拥共眠的人。
顾廷聿真正不能原谅的是沈熙觉对这件事的绝口不提,他不能接受沈熙觉在他面前云淡风清,转脸就能杀人埋尸下手无情,这样的两张面孔让顾廷聿不寒而栗。
然后是许朋韬,北伐时起许朋韬和顾廷聿就是旧识,同是讲武堂出身,许朋韬可以说是顾廷聿的半个老师,一直对他提携有加,顾廷聿对许朋韬的信认和尊敬是毋庸置疑的。耿直的顾廷聿当然不会看到许朋韬的恋权之心,而沈熙觉是在人情事故里打转了许多年的人,他看得出许朋韬是和许多党国军官一样,钱和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