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九零三年十月,汴梁城内。
只见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两旁护卫着数十军士,急匆匆的在城内疾驰。
马车之前有二骑兵开道,大声的呵斥着,“闲人避让!”
引来周围人群的惊呼喊叫声,不免想要开口叫骂的,但是看见马车以及马车周围的军士,便缩紧了脖子,闭口不言。
马车一直来到城中的诸道兵马元帅府,也就是梁王朱全忠副元帅的府上。
马车刚停下,车夫便手脚麻利的跳下来,从马车下面抽出一条凳子,刚刚放好,马车帘子一掀。
来人伸手扶住,早就举着手静候的车夫的手,慢慢的走下马车,缓步便往府中走去,但是眉头的紧皱,却让他无法掩藏心中的急迫。
同来的军士,连忙快步走向前去,对着大门口的守卫说道,“快去通报梁王,敬翔大人求见!”
门口的军士,先是微微对着敬翔大人施礼,却被敬翔摆了摆手拦下了,“快些去!”
敬翔此时一来,是因为今日听闻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当朝宰相竟然被朱友谦给杀了!
这还了得,虽然给安了个乱七八糟的罪名,可是傻子也能看的出其中的问题所在。
不过是梁王的侄子在打马球的时候,坠马身亡了,此事虽然事出有些蹊跷,可是绝对不会是有权有势之人所作所为,因为此一来不仅伤不得梁王半分,反而让他有了借口,杀一些不开眼的混账货,所以说这本就是一招昏手。
再者说来,这朱友谦也是平日里被梁王娇惯坏了,意气用事!
出了此事,只管将陪同打球的杀了就好,这样本是可以震慑下那些蠢蠢欲动之人的高招,却未曾想到让朱友谦这个臭棋篓子,把一手好棋,下成如此模样!
行弑当朝宰相,这跟造反有什么区别?且又是梁王帐下的爱将,如何让天下人看待此事?
这本让梁王从李茂贞手里迎回唐昭宗,匡扶李唐君王社稷,如此得人心之事,岂不是付诸东流?岂不是明着跟天下人说,他要做曹阿瞒?那还如何笼络住人心?
若是失去了人心,还拿什么争天下?
这让初听了此事的敬翔大人,摔了自己平日里最喜爱的杯子!
正当敬翔在盘算利弊,与如何跟梁王说起此事之时,门内急匆匆跑回军士,“敬翔大人,梁王有请!”
敬翔听闻,抬脚迈步进入了梁王府,三步并作两步,丝毫不在掩饰焦急之意。
迈步进去了正堂,只见梁王朱全忠同学,安坐与太师椅上,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见敬翔来了,便连忙开口说道,“子振来了啊,快快坐,尝一下刚刚贡上来的好茶。”
敬翔进门行过礼后,恭敬的坐在梁王下首,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便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抿了一口,“梁王大人,你可曾听说了什么事?”
朱全忠眼角一跳,连忙笑呵呵的掩饰过去,“子振说的是哪边的事?”
敬翔将杯子放好,心中以然知道他这梁王大人已经知晓了,却不愿明说,恐怕此事并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啊,“南面!”
朱全忠哈哈大笑几声,“消息传的好快,我也是刚刚得了消息,没想到你却也知道了。”
说完以后,见敬翔并不开口接话,朱全忠也不生气,只是站起身来,来到敬翔面前,笑呵呵的接着说道,“这德光做事也太或许冲动了,不过也算不得什么大错嘛!”
整个宣武,或者说整个唐朝之内,能让朱全忠如此丢下架子说话的,只有这敬翔一人能做到,且不会被梁王心存芥蒂。
“这还不算大错?梁王啊,这跟造反有何区别?这德光如何还能保全的住?”敬翔也站起身,连续三个问句,一步不让的紧逼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