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炎知道文宓现在的依仗还有姐姐和姐夫,没有写在上面。他对他们两家的生意往来知道得很清楚,旺德福和新开的蜜芳园每日里收获巨丰。
前日送寒衣,文宓把棉衣棉被都给甄喜准备齐全。长公主大为感动,在皇宫里不住夸赞文宓。文宓如今有事,他不认为姐姐和姐夫会坐视不管。
反观牛安,除去一个齐王护军中尉的职位之外,一无是处。年已四十,还没有拿得出手的功绩。
倒是有一个秉承先祖荫封c不能传给子嗣的最低等爵位关外侯,和勇毅校尉这种真刀真枪打下来的虚职相比,连写出来的必要都没有。
牛家的宗族虽多,却没有一个才德超群能拿得出手的。唯一可依仗的,只有齐王,是了,他家跟曹魏宗室走得近,曹志可能会插手。
只是插手又能怎样,就算加上那些姻亲朋党能怎样,他们一旦加入,便给了裴秀介入的理由。河东裴氏一家便能把他们吃得死死的,牛安辱骂的是裴秀去世的表兄,如果裴秀出手,司马炎没理由阻止。
司马炎想完,明白过来,知道心中天枰该倾向哪边。
司马孚静待司马炎沉思,直到他抬起头来,才开口说道:“陛下想必知道,文宓之才,并不全在这张纸上。”
“叔祖说的是。”司马炎想了想:“文宓极能持家,回京不过两月,便为文家挣下偌大的家业。前有包子,现有蛋糕,文家子心思非常人所能想,不知他哪来的那么多见识。”
“不错,小小年纪便能齐家,实属不易。老臣去过文府,文家饭食只是作法新奇,用的全是寻常之物,即便在老臣面前也全无奢靡之举,文家私房菜只是一名而已。”
“是了,裴老夫人的寿宴便是文宓操办。裴公看重他,自是其身上有可取之处。”司马炎犹豫片刻,说道:“据说,前些日子,裴公连请多位贤士考校文宓,前日便又在孩儿面前举荐文宓,以其制图之才可为太学助教。”
“老臣也听说了,据说连贾充,王戎与何家父子都去了。老臣不知何曾是如何评价,只听说秦阳赞其才能,刘徽更是将多年心血相赠,意欲收其为徒。”司马孚顿一顿说道:“裴秀此举,当还有合纵之意,使文宓得以结交这几家。今日之事发的急了,若是再过半年,贾家与何家说不得便会参与其中。”
司马炎听了,眉头微皱,他没想到文宓这么短时间就搭上了裴秀的关系,而借着裴家联合别家似乎只是时间问题:“叔祖,裴公昨日说起一事。文宓前几日与裴家小娘子一起去南台山游玩,住在了皇甫谧的府邸。”
司马孚捻须思索片刻:“据说皇甫谧与无用山人是旧识,这两家关系倒是极好。嗯,如此一说,文宓此子当是有大气运者,甫一回京,便结交如此多的世家,文家再不是往日可比。”
司马炎点点头,这是他担心的。
司马孚看一眼司马炎,便知道他的心思,劝道:“文宓但能为陛下所用,陛下便不必忧心文家,今日之事便是个机会,陛下将如何处置?”
司马炎听了,再看面前的两张纸,思索片刻说道:“孩儿准备先静观其变。不瞒叔祖,孩儿如今还在好奇那文宓是否真敢杀牛安?”
司马孚摇摇手说道:“陛下不必存疑,老臣以为眼前是个良机,文宓已无退路,此次必会杀死牛安。牛安上门乞和或许有一线生机,若是闭门不出,说不得便会被文宓刺死。”
司马炎也有这种感觉,可总觉得不太确定:“他们两家毕竟有些交情,便因为牛安一句话就杀他,对文宓的名声也不好。”
司马孚摇头说道:“唉,陛下且往前看。此事起源不在牛安与文宓争执,而是源于王林被人怂恿到文府索要紫砂壶,此事害得王家被罢官夺爵。虽然文宓请动裴秀帮忙减免些王家的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