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改日你拿来给老夫看看。今日便不提了,说的多了,便显不出棉花的金贵。”裴秀略一思忖,从后面书架上取过一摞简牍:“宓儿,这是老夫整理的地理地图一道的集策,你拿去好好研习,不懂得便来问,再想想先表兄教你的替老夫整理出一个教材来,便如同你先前整理的那个素描入门教材一样。此为要紧事,尽快办,不可再耽于玩乐。”
“诺。”文宓低头领命。
裴秀转头对裴浚说道:“浚儿,学问一道是你所长,有暇便多教教宓儿,宓儿学问不好,在算学一道却强过你。你兄弟二人须得多多交流,取长补短。你无心制图一道,便多帮宓儿教导旻儿与頠儿,嗯,顺便也要教教宓儿。”
裴浚低头领命:“诺,孩儿谨遵命。”
裴秀说完这些,便吩咐裴路带人进来收拾东西,他要入宫,这次先不带文宓,而是带上裴頠做个展示模特,又吩咐文宓不可出城,回侯府去,以备皇帝传召。
文宓欣然领命,随裴家兄妹一起,恭送师叔入宫。
文宓看裴秀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就知道选择是对的,献出棉花好过闷声发大财。
棉花一事的发展,顺利得有点出乎他的预料,似乎真像甄德所说的,不需要他来支付黄金。
只是地图之事让他有些担心,他感觉裴秀说的轻描淡写,语气却郑重,似乎别有所图。
结合前几日裴秀的表现,他觉得师叔有意让他做官,作文官。
加官进爵以光耀门楣,棉花能进爵,这地图与加官有什么关系。
文宓一路走一路考虑,带着弟妹回到侯府这边,也没想清楚。他把被褥交给王萱,又把棉花的事情给文俶说一遍。
文俶是行伍出身,深知严寒作战的苦楚,不住夸奖文宓做了件好事。他对文宓的手套很感兴趣,特意戴上手套舞动兵刃和文宓对战一场,用过之后,饶有兴致跟文宓讨论起手套的优缺点。
若不是王萱来催吃饭,爷俩说不得便开始设计手套。
这边文府晚宴备齐,门口来了一辆马车,是从河阴县的婶母那里来的,婶母身体偶有小疾,不便前来,便派人给侄儿们送来寒衣。
文俶听到这个,心中虽然不快,却也没说什么,打发来人自去用饭。
席间聊起叔父的家事,文宓也知道文俶心中不快的原因,文虎本有一子,只是三年前因为一场意外,丢掉一只手,去年叔父的小妾生下一子,可惜没几个月便夭折了。
文家人丁单薄,长辈都因为寿春之事罹难,眼见兄弟那边人丁不旺,文俶也很苦闷。
文宓只得从旁边劝说几句,说定送寒衣后去河阴县探望,如今京都局势平稳,把婶母接回来住也是好的,堂弟只是少了一只手,虽不能再上战阵,也不耽误做些别的,文家兄弟们一起互相帮衬,等小堂弟长大娶妻生子,自然人丁兴盛。
文俶也觉得这话不错,不再多愁,和妻儿一起用饭。
文宓用过饭,准备带蕊蕊回文府,走过前院的时候,看到文可正在和河阴县来的管事说话,想起婶母的病情,便走过去,问道:“方才你说婶母身有小恙,却不知是身患何疾?”
那管事正和文宓说话,闻言吃了一惊,一时愣住。
文可在一旁说道:“这是我家小郎君。”
那管事才慌忙跪在地上:“小人刘鹏拜见小郎君。”
文宓让他起来,再问他一遍。
刘鹏低着头,思付半晌,这才说道:“小人是外院管事,只是被派来送礼,实不知主母病情,不敢胡说。”
文宓点点头,不再多问,转身便走,走了几步,回头说道:“你且在府中多住几日,过几日我与你一起去河阴县。”
刘鹏闻言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