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卅日,宜出行。
文宓和裴琰却不愿出行,廿九日下午便要回白云庄的,因皇甫父女挽留,便多住了一夜。
他俩在皇甫别院住了两日,跟皇甫父女畅游于山水之间,谈奇说怪,制作盆景,玩得开心,乐不思京都了。
可是,不回不行,
十月初一在即,由不得他俩,只好强颜欢笑与皇甫父女告别。
午时在路边用饭时,会合了从白云庄过来的车队。
车队运送的是棉被和棉垫,这是他师兄妹出来玩的“合理借口”,不然可能被骂耽于玩乐。
这几天,萍儿带着庄中擅长女红针线的妇人,裁制被面,做棉被,按时完成了文宓的订单。
押车的是李达,他带来了这几天家中动态。
麦香园开张了,这是计划中的,文宓不担心。
做蛋糕有东姑,经营管理有李散,还有郭辉帮着做参谋,后台是裴家,合作方是广安公府,手握着绝密配方和制作工艺,他不愁开业不顺利。开张那日,他回京都也不能在麦香园露面,索性便不去看。
事实证明不用他看,麦香园开张当日便顺利完成王恺的订单,取得开门红。
李达说庄中佃户目前情绪稳定,被文宓打了杀威棒后都消停下来,都在准备养鸡养猪。
李达还给文宓带来一车水产,上面四个大盆,有鱼,有虾,有螃蟹,还有大河趴子,都是鲜活的,这是佃农送的寒衣节节礼。
做封建地主真好,文宓感慨着撬开一个大河趴子,发现里面有一颗珍珠。
鸿运当头啊,文宓笑着去跟裴琰显摆。
裴琰闷闷不乐地接过来,只看了一眼,就收进蕊蕊的荷包里:“跟学长说过莫要撬河趴子。”
“只此一个,下不为例。”文宓凑到裴琰身边,帮她烤鱼:“学妹兴致不高,可是没玩尽兴?”
“嗯。”裴琰撅着嘴,点点头,眼珠一转,说道:“学长,小妹有一事相求。”
“学妹莫要客气,有话直说。”文宓看她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没有多想,张口便答应下来。
“学长要答应。”
文宓隐隐觉得有坑,可抗拒不了她眼中电流,很没出息地点头。
裴琰这才开心:“小妹离家这几日也没给家里送个消息,不知会不会被阿母责怪。那日是学长把小妹从家里带出来的,学长可要送小妹回去。”
额,文宓看到电波中夹杂的狡黠,心中哀叹,又是套路,还好不是大坑:“这是自然。”
裴琰这才转忧为喜,笑着跟蕊蕊分鱼吃。
文宓只能默默叹息,旁边的裴頠和文旻很有默契地用手中的糊鱼安慰阿兄,顺便换走阿兄新烤出的。这俩小家伙都能看出他被坑了,忍不住跟着坑。
裴琰开心了,又撺掇文宓去麦香园视察,文宓没抗住,便带她去了东市,直到日头西斜,才回到裴府。
出门玩了五天,回家还晚了,裴夫人果然不开心,文宓自然顶雷。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人裴琰是亲生的,裴夫人说了一句便不忍心了,便气都出在便宜徒侄身上:“啊,宓儿,你啊,不想着做学问,整日价胡闹,害我与你世叔担心。如今还带着琰儿一起,耽于玩乐,荒废学业,实在是令人生气。”
“还请世叔母息怒,莫要气坏身子,小侄知错了,以后再不敢了。”文宓在坑里,又在矮檐下,只得低头认错。
这时,裴琰从思思手中取过画来,打来给裴夫人看,借以引开火力:“阿母,学长并未整日带孩儿玩乐。阿母请看,这是学长给孩儿画的素描。”。
裴夫人听了,怒火暂息,接过画来看,边看边感叹,这就是裴秀一直夸赞的文宓师门绝技素描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