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子曰:在没能力改变历史车轮走向的时候,就要想办法躲着走,免得被滚滚车轮碾死。
本着这一生存之道。宴会后文宓就坚定了对贾家的一贯政策,敬而远之。
文宓一度担心裴秀撮合他跟贾南风,如果是这样,那只有自杀的份了。这样的女子,只有皇家才配得起她祸祸,嫁入文家,等待文宓的只有像贾充一样断子绝孙。
这不是文宓臆测,是家教。贾充虽是权臣,其家族却不是豪族,比不上裴家,她的闺女一个比一个有个性,不说别的,单说聊天,文宓跟她俩就没有共同语言。当然,贾家姐妹也不鸟文宓这个小贵族,让他办点事,给个笑脸就算开恩了。
有贾家姐妹映衬,文宓更喜欢与裴琰这样内敛温婉的女子相处,裴琰在他面前也没有仕女架子,也许是两家的关系,更多应该是家教的功劳。
同样深得家传的还有皇甫如烟,文宓与她之前只见过两面,说了几句话,却很有想要亲近的感觉。
如烟跟裴琰一样容貌姣好却不娇艳,一样性情恬静而不张扬。
不同在于,裴琰的静,是内敛与冷静,有洞悉世故的电眼却一点不世故,温和友善,不失少女的纯真烂漫,又有家族熏陶出的稳重大气。
如烟的静,在于低调与沉静,柔和的眼神透着与世无争的淡然,文静不失优雅,自矜又不冷傲,只是盈盈一拜,便显出古典仕女的温文尔雅,当真是人如其名。
在裴琰面前,文宓会不自觉收敛自身的俗气,极力提高浅薄的修养,却每次过不了多久,都会原形毕露。
即至见到如烟,文宓便恨不得钻入地缝,因为此刻的他,毫无形象可言。
如烟来到别院时,文宓正在前院弹棉花。
前几日他吩咐人将棉花运到了别院来洗净烘干,他原本留着慢慢想制作一些棉垫,后来又接受了一批公仔订单。时间紧,任务重,他不得不尽快弹好棉花,以供使用。
为此他来不及换掉宰猪时穿的衣服,便用新制作的弹棉花弓子,摸索着弹棉花玩,边弹边唱:弹棉花,喽,弹棉花,半斤棉弹成八两八
他弹棉花技艺不好,却扭得怡然自得。
蕊蕊在一旁听得开心,便跳进棉花堆里跟着学,弄得满身棉花,裴琰手忙脚乱把她拉出来,从她身上择棉花,结果俩人都像是从雪窝里爬出来一样。
裴頠和文旻也撒开欢把自己弄成雪人,裴琰只好带着思思和秀儿把他俩拉出来,在一旁给他们收拾。
至于文宓,无人关心他一身白雪。结果,让如烟看一满眼。
如烟很难把眼前的文宓跟裴府那位文质彬彬的小郎君联系到一起,没有嘲笑,没有讥笑,规规矩矩行礼。
文宓在裴秀与司马孚面前都没丢掉的从容,今日在如烟面前破功,行礼作揖都不成样子。
还好有裴琰及时解围,把如烟带去客厅歇息。
待文宓弹完棉花换好衣服过去时,裴琰正跟如烟拿着图纸谈论棉花的事情。
裴琰看文宓进来,开门见山:“学长,小妹已与阿姊商议过了,今日歇宿在这里,明日一早再去南台山,也好让学长有时间多做几床棉被。”
两人之前讨论过这事,文宓出于早年习惯,只准备给自己做棉被,因为身边亲近几家都是勋贵大家,连貂皮氅都能随意祸祸,自然不缺少暖身之物。再者,也是怕他们介意二手棉花,因此只准备了几个坐垫。
裴琰看他犹豫,说道:“既是学长能用的,小妹便与阿姊试一试。还有,皇甫先生有凤痹症(类似于后世的风湿类风湿性关节炎),小妹听学长说棉花做的手套能保暖能透气,学长何不连夜做出来,也好作为过府叨扰的手信。”
文宓听他说到这里,点头称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