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写?”裴秀再看文旻画的秋香面部轮廓,两下对比,点点头说道:“你这基本功倒是扎实。二郎啊,不要学你兄长的惫懒,认真学一学这画技。莫要急于就成,这细绘的细节你兄长尚且画得生硬,你莫要学他。便多多练习画好轮廓,再多练这速写,打好基础。待你画好了这画,老夫便教你水墨山水,那才是正道。”
文旻听了连忙行礼:“多谢世伯。”
文宓很是无语,这区别对待还能更明显么。
裴秀就看不得文宓得瑟,把画递给他,习惯性训斥:“你也要勤加练习,不可懈怠荒废。叔安的工笔画画得好,你二人要多多切磋。”
文宓与卫岳躬身受教。
裴秀转而看裴琰的话,笑着说道:“琰儿的根基扎实,这画便柔和许多,多练几次,必有小成。为父不常在这里,你便替为父多督促你学长,跟他学学这素描,把你学的也教给他,兄妹间互相切磋学习。哦,下次你再来,便把頠儿带来,让他跟着学一学打基础,日后为父也好教他。”
裴琰笑着领命。
裴秀放下画,看到手上的炭黑,忍不住又说:“你莫要将心思都用在庖厨上,既是擅画素描,便要把这笔做好,好歹也要包好这炭条。每次画完都落得如此不堪,实是有辱斯文。”
额,先前研制蜡笔时,您老可不是这么说的,我用纸包了一次,被您老骂浪费,若不是看到了伤口,说不得便打上了。
文宓只敢腹诽,低头领命。
裴秀敲打完文宓,临走才给他个笑脸:“此次太学之事,你勇斗沂山贼有功,陛下赏你钱帛,又提了你的品秩。你需牢记君恩,刻苦用功,不可再嬉闹度日。”
文宓听他说起升官发财,便想起库房里的钱,这还要多谢裴秀。
虽然,升官发财和鹅毛笔不在文宓预想之内,可有总好于无,这属于意外之喜。
最让文宓开心的,是文家后院传来喜讯。
不是添丁生孩子,是雨伞问世了。
老谭木匠按照文宓画出的图形,以及做出的关键部件模型,不分昼夜劳作十余日,废掉近五百斤竹料之后,终于将雨伞研制成功。虽然只是骨架,不过依然可喜可贺。
没有钉子弹簧,老谭木匠用他精妙绝伦的榫卯技艺,将整个伞架固定得异常牢固,用细密的连接杆连接支撑骨盘和伞架,再在中空的伞柄里面加个机括,便能在撑开雨伞时托住骨盘。
文宓看着已经成型的雨伞,感慨不已,谁说古人是愚昧的?
蓝领推进世界发展,在任何时代都是成立的。
文宓问满意地合上雨伞:“老谭这些日子辛苦了,接下来就是扇面了,再加把劲,做好了,我有重赏。你若是要求,也可以大胆直说。”
文宓听说老谭木匠有几次想找自己,可一直没来,也不知道他又什么事情。
老实木讷的本分老人使劲搓着手,张了几次开口,就是说不出来。
文宓看到老谭木匠身后的小谭木匠焦急不安,不再为难这位老人,直接问小谭木匠。
小谭木匠笑着给文宓行礼:“小郎君,小的不求别的。只有一事,小的中意小娘子的侍女秀儿,还请小郎君成全。”
文宓一听这话,乐了。原来是这花花肠子,小谭跟秀儿都到了婚配的年龄,有爱慕之心很正常。
可是,他不准备管这事,他不想提婚姻自由,可也做不到随意把谁家闺女许配出去。
文宓想了想对小谭木匠说道:“我没工夫管你这事,你喜欢秀儿,自己去追,不要来找我。成了,我给你俩备一份厚礼,不成的话,也别来找我。”
说完这话,文宓转向李达:“大管事也听到了,这是你两家的私事,我不便参与。成与不成,